地麵乾乾淨淨,桌椅板凳也都擺放得整齊。就連昨晚那個暴戾的男人,此刻都人畜無害地蹲在地上,手上握著剛從石磚縫裡拔出的乾枯野草。
陽光照耀進這片院子,竟荒唐地顯出了幾分歲月靜好。
顧諳沉默地站著,默默看著眼前的男人放下手裡的雜草與工具,搓著手站在原地,臉上掛著令人刺眼的唯諾靦腆的笑容。
“姑娘,你找誰呀?”
顧諳一瞬不瞬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諷刺地笑了一聲,眼裡一片冰涼。
裴成武被看得不自在地搓了搓衣角。
然後仿佛想起來什麼,眼裡浮現出了些懊惱。他朝著顧諳走兩步,下一刻又飛快地連步朝後退去。
“姑娘,我,我這……我這人喝了酒就容易失控,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多多擔待。對了,裴延呢?”裴成武的視線穿過顧諳張望了下:“阿延在哪兒啊,他一晚上沒回來,可真是擔心死我了。”
顧諳插在口袋裡的手緊緊握著,指甲深深嵌進了掌心。
她在來的路上設想了許多場景,做了最壞的打算。甚至拿了裴延的手機,時刻準備報警。
可現實卻荒誕地重重甩了她一巴掌。
顧諳嗓音乾澀,“你擔心他什麼?”
裴成武一愣,嘴巴蠕動了兩下,突然抿著唇笑了一下,臉上的皺紋擠了在一起,顯露出了幾分質樸:“我給他熬了粥,從天不亮熬得了現在,熬得又稠又香。還給他燉了一隻鴨子補補身體,裡麵放了很多藥材。姑娘你聞,站在院子裡都能聞到味,真是香。”
“對了姑娘,我給你也端一碗嘗嘗。”他說著就跑進了屋,攔都攔不住。
顧諳站在原地,全身冰涼。
她看著昨天裴延倒地的那一處,那般的驚心動魄,可此刻卻變得乾乾淨淨的,仿佛什麼也不曾發生。
沒一會兒,裴成武就小心翼翼地捧著鴨湯走了過來,他衝著顧諳笑,“來,姑娘你嘗嘗。我們家阿延從小就喜歡吃甜口的,你試試看能不能吃得慣。”
他殷勤地捧著碗,不斷地催促:“姑娘你嘗嘗,這湯好喝又滋補,對身體可好了。”
顧諳艱澀地開口問道:“你一直就是這樣對待裴延的?”
裴成武以為她在問這湯的事,笑了下,眼裡浮現了些欣慰與驕傲:“是啊,我們家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