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將手裡變得如有千斤重的紅木弓遞給他。
戎秋沉默著接過。
姚枝雪看著他,想說的話都堵在喉嚨裡,像是一團棉花,出不來,咽不下去,反而澀澀地泛著疼。
心臟也是,好像一呼吸就會勾著它,她忍不住抬手放在胸口。
連句辭彆的話都說不出口,她轉身離開,走出幾步才感受到四肢的存在,麻木感消退了不少。
戎秋看著她的背影,手裡的紅木弓被他握得咯吱作響。
他站了一會,才想起來喊人送她。
“我已經讓李副將去了。”戎奕像是看透了他在想什麼,怒其不爭道:“你明明就對她有情,為什麼不能好好與她談一談?”
他一直在暗處觀察著,對他這個口是心非的弟弟感到十分無語。
戎秋抬眼看他,“你看出來了?”
他的喜歡就那麼明顯?
戎奕反問道:“你有在隱藏嗎?”
四處遊移卻總會落在她身上的視線,麵對她時的不知所措,還有總是討好般的語氣……
戎秋沉默片刻,又問:“那你能看出她對我的心意嗎?”
戎奕被問住,噎了一下,“我又不了解這些小姑娘的心思,她喜不喜歡你,難道你感受不到嗎?”
他身邊的異性屈指可數,哪裡懂得這些。
“以前是能感受到的,我一直都以為她很喜歡我,可是……”
可是那天過後,他忽然就不確定了。
她的傾慕從一開始就是假的,她自己說的,誰都可以。
她的那雙眼睛,他看的時候總是會陷進去。
從一開始她就是這麼看著他的,所以他真的分不出來。
“她剛才很難過。”戎秋呢喃道。
他再抬眼,裡麵泛著紅,他問:“你為什麼要把她帶來?”
如果她沒來,至少他們表麵上還是相安無事的。
戎奕歎口氣,“小秋……”
戎秋抬手打斷他,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
“我想先回去一個人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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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秋是想給自己些時間好好想一下他和姚枝雪之間的事,結果沒過幾天,他又被戎奕拉著去了歌樓。
好巧不巧還是安維均開的那家。
上次他離開後,安維均根據他的建議又將歌樓小小修整一番,天香一品樓是奢靡繁華,安維均則是將歌樓的風格定為清雅文藝。
如此一來,竟還真的吸引來不少文人墨客,也算是在燕京中有了一席之地。
歌樓裡的人不少,戎奕提前訂了房間,帶著戎秋進了雅間。
戎秋之前來過,對這裡雅間的布局也還算熟悉,因此一眼就看出了這個房間的異常之處。
“這房間怎麼這麼小,像是被分開了一樣。”他四處打量著。
戎奕咳了幾聲,“彆管了,坐坐坐,嘗嘗這塞外的酒喝起來有什麼不同。”
這頓酒戎秋喝得頗為拘束,戎奕對他似乎格外嚴格,譬如不讓他將腿搭在桌子上,不讓他懶洋洋地靠著美人榻,就連他熱了想解外袍的時候也被他豎掌攔住。
而且,隔壁的房間似乎一直有人往來。
如坐針氈地帶了半個時辰,喝的酒也有些索然無味,戎奕又一直和他東拉西扯的,戎秋便有些煩躁。
安維均在戎秋來的時候就收到了消息,抓耳撓腮地在門口來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