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看,箱籠裡麵還有一點蘆絮。
這種被子姚枝雪前世在舅舅家蓋過,裡麵塞的多是蘆花,需要經常翻曬才能勉強禦寒,但這幾日都是陰雪天,根本沒機會翻曬。
陶青蜷縮著躺在床上,姚枝雪卻好像看見了前世的自己。
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日子一點點浮現。
腐爛發黴的味道,纏綿病榻的痛苦……
“開門!”戎秋在外麵拍門。
門打開後,他擠進房間,語氣不悅道:“青天白日的,關什麼門。”
姚枝雪不知道他又發什麼瘋,“冬日當然要關門。”
戎秋一噎,“磨磨蹭蹭,下次開門快一點。”
“……”姚枝雪問他,“殿下來是有什麼事嗎?”
戎秋並未回答,視線在屋裡掃了一圈。
“參見殿下。”
陶青起身欲行禮,隻是動作有些慢。
姚枝雪看著有幾分不忍,小聲道:“他身上有傷。”
他身上也有傷呢,怎麼不見她多問幾句。
“不必行禮,在書院裡大家都是同窗,日後這些就免了。”
“是。”
陶青的臉色很差,好像隨時都會昏過去一樣。
戎秋打量他幾眼,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陶青道:“是我走路不小心摔了一下。”
戎秋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不知信是沒信。
他繞過屏風,來到姚枝雪這邊。
她的被褥是在學院交費後領的,普通的棉被,比在彆院裡用的差遠了,小桌上擺放的茶具也十分簡陋,處處不如彆院裡的精致。
學院住宿的條件這麼差還要留在這……
說來說去都是為了他。
“咳,我來這是給你送手爐的,上次你忘了拿回去。”
“我剛還在找呢,正好給陶青用,省得他冷。”她伸出手。
戎秋:“……”
他把手又從懷裡拿了出來,麵無表情道:“忘帶了。”
他外麵罩著一件披風,看不出懷裡拿沒拿東西。
姚枝雪:“……”
他視線落在她手上,“不是說傷得不重嗎,怎麼還沒好。”
姚枝雪道:“已經好很多了,不影響我做事。”
戎秋輕哼一聲,“毛手毛腳的。”
他拿出一個小藥膏給她,“醫師讓我拿給你的,這個好用,而且不會留疤。”
姚枝雪接過,輕嗅了一下。
膏體帶著清香,比醫師給她的那一盒不知好了多少。
她取出一塊在手上揉開,清清涼涼的,很舒服。
“你很介意留疤嗎?”她歪頭看他,“我以後會注意的。”
戎秋側過身去,“關我什麼事。”
他左右看看,坐到桌邊,隨手翻了翻她的書。
“外麵風大,我歇會再走。”
反正不能讓這個陶青和她獨處。
姚枝雪看了眼外麵。
樹都沒怎麼動,也不知道哪裡風大了。
她沒再管他,從櫃子裡翻出一件大氅。
戎秋餘光一直盯著她,下意識道:“我不冷……”
嘴上這麼說,手卻撫上了披風的係帶。
這件狐皮大氅瞧著很漂亮,雖然他穿肯定是小了點,但既然她都拿出來了,那他就勉為其難的換上吧。
誰知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