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葉將軍信中也說了,將軍若是……他便可讓我們重歸故裡。葉郎定邊,打仗厲害,人品也是杠杠的,可信。”
說到這裡,眾人又是一陣頷首。穿越來漢末,名震天下,葉歡帶來的改變,是多方麵的,比如說用語,很多人都會效法。
一諾千金,隻要不在戰場上,哪怕是葉郎的死敵,都會深信不疑。
“將軍,一天兩夜,我軍士卒,傷亡四千,兄弟們都是好樣的,麵對定邊如此強敵,依舊奮勇拚殺,那可都是將軍舊部!”
秦將軍說著,眼中閃動著水光,慈不掌兵不假,但故鄉子弟,前一刻還在說話,後一刻便天人永隔,那一份悲楚之處……
“濮陽才守了多久?定邊軍還是圍而不打,我軍四千健兒的性命,將軍也算對得起曹公了。”說到激動之處,秦將軍的聲音大了起來。
張繡聞言,不由雙眼一瞪看向秦將軍,後者毫不躲閃,依舊道:
“我不是怕,嗯,就算有點怕,怕葉歡張飛也不丟人。將軍要讓我上,秦某第一個上城頭,與定邊決一死戰,但……”
“將軍還請三思,再戰下去,涼州的子弟,就真的全軍覆沒了。”
張繡的嘴角囁嚅幾下,終究沒有說出話來,一旁幾人為秦將軍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換在從前,擾亂軍心之罪,斬立決。
可秦將軍說的都是事實,我們不是怕,怕葉郎不丟人。但我們依舊可以與之決死,但值不值得?大家的心意其實很明顯。
“哎~”張繡長長的歎了口氣,搖頭道:“當年曹公待我厚重,虎牢如此重地,這般信任,繡若是,天下如何看我?”
聽了將軍這句話,副將校尉的目光都落在了趙先生身上,眼中含義很確定。說這些,我們不行,現在,該是您上的時候了。
趙章微微頷首,拈須道:“將軍,正如秦將軍之言,我軍四千精銳,葬身虎牢,將軍可不是沒有與定邊軍激戰……”
說著,趙章冷笑一聲:“將軍,言及曹公待你厚重,此番怎不讓將軍早早撤出虎牢關?不獨將軍,眼下誰能守得住?”
“袁術麾下,黃忠、紀靈、雷薄都是大將之才,葉郎如何待之?高官厚祿不言,與兵與將,一旦手攻,長公子來援。”
“六羊山之戰,是高順陷陣打的,陽平關之戰,是虎衛軍打得,漢中之戰,是飛熊軍,最難的仗,葉郎從來都是自己上!”
“將軍,虎牢與宛城不同,打下去,隻有玉石俱焚。眼下將軍決斷,每一刻都是我涼州健兒的性命,當真要三思啊。”
趙章之言,幾乎每說一句,將領們都跟著點點頭。葉歡為人,定邊軍作戰,沒有任何值得指摘的地方,尤其對待降將。
漢中之戰,全勝之時,惡來典韋都給了大將龐德決死一戰的機會。這個消息傳來,對西涼軍將校,是最為震撼的。
便是龐德的部屬,也很少有人會去恨典韋,反覺其光明磊落。
“趙先生,我知君言有理,可葉將軍要明日才到關下,這一天時間,我軍又不知有多少士卒,要戰死沙場。”張繡終於道。
“將軍若有此意,老夫請命,下城去見敵將。等不到葉郎前來,我等可以先去找他,請葉郎下令,暫緩虎牢攻勢。”
趙章毫不猶豫的道,接下來,卻是靠近張繡身邊耳語起來,同時右手放在身後,對眾人擺了擺,眾將見狀,立刻退出一丈。
聽著趙章的耳語,張繡的眉頭時而皺起,時而舒展,最後則是微微頷首:“先生此言,倒是辦法,隻是不知,先生有幾分把握?”
趙章聞言正色道:“現在並不知,老夫定會全力以赴,若是不能,再回關上,與將軍和諸位共存亡。”
張繡默默頷首,聽著城頭上的喊殺聲小了一些,便道:“那事不宜遲,繡親自送先生前往,嗯,我還得做書一封。”
片刻之後,眾人的身影出現在城樓之上,從遺留的痕跡可以看出,之前的戰鬥,比昨夜更要慘烈,亦更堅定了眾人的心思。
雙臂纏上厚厚的白布,城頭將趙章用吊籃放了下去。後者手持火把舉的高高,一步步向著定邊軍的陣地快速走去。
白布,算是一個標記,趙章心中並無畏懼,他知道,對麵一定能看清自己,他們有千裡鏡在手,且自己隻有一個人。
很快,越過護城河,便有定邊軍士卒迎了過來。趙章將雙臂舉過頭頂,口中大喊道:“我是張繡將軍的信使,求見魏將軍。”
士卒聞言,很快將他帶到了魏勇麵前,趙章施禮之後便道:“請將軍送我去葉將軍所在,張繡將軍,有親筆信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