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如是說,熾觴心裡便已明白了個大概。
“毓瀅,我知道你心疼你家小姐,但她不需要任何人施舍的感情,她比你想象得堅強得多,她不該被不合適的關係束縛,這也是她不願意向盛望舒妥協的緣由之一——她是自由的。”
熾觴將餐盒推向毓瀅,又將書冊拉近自己。
“我們之間的情誼平等而純粹,我自然是發自肺腑地關切她,隻是無關男女之情,你也莫要聽旁人說三道四,毀了十鳶的清譽,我可真就成了罪人。”
他的視線落在餐盒上,又恢複了平日裡嬉皮笑臉的神態。
“好意我心領了,我不希望我與十鳶的情誼被誤解。”
說罷,熾觴便專心致誌地查看盛十鳶送來的書冊,不再在意毓瀅的存在。
*
夢境之中,律玦和少煊追蹤私奔的二人來到一片靜謐的森林。
若是想出手,他們可以隨時有所動作。
隻是他們在前方逃亡,心酸又惋惜,二人實在沒能找到打斷的時機。
“阿煊,你對這裡眼熟嗎?”
律玦皺了皺眉,隻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問自答道。
“再往前,是不是靈犀之眼?”
從踏入這片森林起,少煊就有同樣的感覺。
“靈犀之眼是子箋最後出現又入夢的地方,他或許後半生就苦守此處,等待喚玶……”
少煊摸了摸耳垂,疑惑道。
“可靈犀之眼是仙境,若現實裡的子箋流落至花樓,宋家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他又怎麼能尋到如此寶貴之地?”
突然之間,前方的樹木悉數斷裂,生生橫在少煊和律玦的麵前,擋住了去路。
律玦迅速將少煊護在他身後,警惕道:“夢境不安穩,我們得速戰速決,不然有危險。”
話音剛落,律玦便弓起右手臂,少煊便順勢一腳踩在他的臂膀上,借力跳過了樹乾。
而律玦也縱身一躍借助旁邊的樹乾翻過了前方的障礙。
——兩人加快了腳步,直奔手無縛雞之力的子箋和小喚玶而去。
考慮到破夢後,子箋對他們一行人有可能存在的不配合態度,一早便決定不正麵直擊,而是選擇不露麵的偷襲,儘量降低現實中子箋對他們的排斥。
小喚玶體力不支,輕輕將背上的子箋放下,兩人並肩靠在一起休息。
“小喚,你會後悔嗎?”
子箋不知為何,突然有種眼前之人即將消失的可怕預感,不由問道。
“子箋哥哥,你到現在還懷疑我的真心嗎?”
小喚玶認真地望著他,眼神裡蘊著淚,不知是委屈,還是心疼眼前遍體鱗傷的子箋。
子箋隻是搖搖頭,緩緩抬起手,摸了摸他此時還有些嬰兒肥的臉頰,仿佛在做夢一般。
“我隻是不敢想,不敢想……”
他喃喃地重複著,嘴唇有些乾裂了。
“子箋哥哥,你是不是口渴了?你在這裡等等,我去找些水來。”
小喚玶剛起身,就被子箋虛弱的胳膊攔了下。
他有些抗拒道:“彆放棄我。”
“子箋哥哥,你糊塗了?”
小喚玶麵露慌張,生怕是子箋受了傷感染嚴重以至頭腦不清。
“我隻是去取水,你看,咱們走了這麼遠的路,都沒人追來,我們很安全,放心吧。”
子箋卻越發覺得不真切,隻是自顧自地搖著腦袋,嘴巴裡還嘟囔著什麼。
突然,他覺得握在自己肩上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