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平日裡那些不值一提的細枝末節,無不是他小心翼翼的愛意流露。
這個決定並非一時衝動,而是一切都水到渠成。
趁著少煊被店員帶著去量尺寸的間隙,程姨突然湊過來,塞給了律玦一封信。
“是嵐衣姑娘,她看上去狀況不太好……”程姨低聲道,“過幾天她的客棧要開業,邀請你們出席。”
律玦強行將思緒拉回當下,迅速盤算後,壓低聲音道。
“程姨,這件事牽扯眾多,而且各方信息不明確,我不好直接向少煊開口,還麻煩您一會兒當作民間閒話說給少煊聽,請她出麵。”
程姨心下明了,點了點頭,又笑開懷道。
“沒想到你和少煊姑娘竟要喜結連理,我實在是太激動了,差點當場向你表達祝賀!”
“你兒時的性子實在令人擔憂,沒想到從西州磨礪回來竟越發張揚有血性,看來是少煊姑娘的無微不至和愛意讓你有如此變化,我真的很欣慰……”
程姨從律玦還在雲繪宗時便與她相識,她像母親一樣照顧著小律玦,看著他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中求生。
他似乎沒有感情,待人冰冷至極。
可程姨卻希望他像正常男子一樣無畏成長,這麼多年,她終於如願。
“你們在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少煊量好尺寸出來,看向律玦的雙眸裡滿是星星。
“在說小夥子真有福氣,能娶到這麼好的少煊姑娘!”
程姨笑著拉過少煊的手,將一隻翡翠玉鐲子戴在她的手上。
“少煊啊,程姨沒有彆的祝福,這個鐲子你收下。”
她說著,又回頭望了望律玦。
——他知道,這個鐲子是她給兒媳婦的傳家寶,隻可惜程姨一直未嫁,也膝下無子。
“程姨,這怎麼好意思呢……”
雖然少煊百般推脫,但還是拗不過程姨的執著。
“你們有物色好在哪裡辦酒宴嗎?”
程姨不著痕跡地詢問少煊,對婚宴的各種事宜都很是上心。
“前條街新開了家客棧,裝潢得很不錯,菜色也很吸引人,過幾天正好開業,你們要不去考察考察?”
少煊聽罷似乎很有興趣,問道:“前條街嗎?”
“是啊,不過想來那家客棧曆來被大家視為被詛咒的客棧,現在又要重新開張……不好不好,你們是辦喜事,去這種有災禍的客棧,寓意不好!”
程姨自顧自地說著,少煊卻依然明了。
“是祝姑娘?”
少煊望向律玦猜測著,語氣裡滿是激動和雀躍——她是在慶幸祝嵐衣終於願意重新開始新生活了。
律玦點點頭,回應道:“應該是她,我們要去看看嗎?”
少煊又看向程姨道:“程姨,你知道是哪天開業嗎?”
“這裡,有她廣發的邀請函。”
程姨將祝嵐衣寫給她的那份邀請函遞給少煊,少煊的笑容卻有瞬間的凝固,不過稍縱即逝。
“我們到時候給她一個驚喜吧。”
*
從縫紉鋪回來後,熾觴正一點不客氣地橫在鶴夢潭庭院裡,喝著自己提來的酒,等候多時。
“你們倆可算回來了……彆告訴我隻是去約會,什麼重要的事都沒做吧?”
熾觴朝少煊扔了一壇酒,少煊順勢接住喝了一口,又看向身旁的律玦道。
“不如你釀的荔枝笑。”
律玦摟著她的肩膀拍了拍,輕笑道:“最近不是荔枝成熟的好時機,再等等。”
熾觴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