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十鳶似乎有些動了火,壓低聲音對自己弟弟道。
“你知道他們是什麼身份?知道他們又在調查什麼?知道他們有什麼樣的目的嗎?”
“知不知道,都不重要了。”
盛鈞儒像是泄了氣一般,看向律玦。
“玉俠樂郎,這三年你為西州儘心儘力,我代表西州所有百姓感激你,可也到此為止了,此事了結後,西州仍是西州,但也隻是西州人的西州。”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盛鈞儒又繼續對盛十鳶道:“阿姐,你把最後一根牽連的線剪斷,如此任何事便不再與西州有關。”
所有人都不知道盛鈞儒在想什麼,他們隻是見他滿臉失魂落魄的模樣,像一個傀儡麻木不仁地重新坐了回去,好像認真聽完了全部的講述,便回到水墨夫人的房間守著,再未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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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鈞儒怎麼回事?”
回庭院的路上,少煊難免有些擔憂,也怕盛鈞儒的反常會影響律玦的心情,不時瞧瞧他的臉色。
“去見盛十鳶之前還好好的呢。”
熾觴也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全然不像剛剛和他一起偷看少煊和律玦談情說愛的那個孩子。
隻是一路上,律玦都沒有開口參與他們的討論。
眼瞅著快到門口分彆處,他才像回了魂一般,一臉嚴肅。
“按照盛十鳶的說法,盛家老爺當時立刻封鎖了各路通道,還去追捕了早些日子驅逐的異域商人,如果幻茱草真是他們引進的,他們定見過交付幻茱草的人。”
少煊還以為他在思考盛鈞儒的事情,卻沒想他說的是此事。
“盛十鳶說,這條線索隻有等水墨夫人醒來後才能明晰。”
律玦低著腦袋,皺著眉頭,一門心思想著西州投毒之事,自顧自地念叨著。
少煊跟熾觴對視了一眼,便隻是附和道:“是這樣的,你還有什麼想法?”
“他們手裡一定還有底牌,隻是在確保水墨夫人安然無恙前,仍然不肯亮出罷了。”
見律玦專心致誌的模樣,少煊不禁有些擔心。
“另外,那綠川紙也很是蹊蹺,若威脅盛家和暗中幫助盛家的人皆使用綠川紙,要麼他們是分屬兩股勢力的知情人,要麼他們同盟不同心。”
“目前這些也都隻是猜測……盛家最好識相些,不願意說也罷,我們又不隻求著他們盛家和西州這一條線索。”
熾觴撇撇嘴,寬慰著。
“你也彆想那麼多了,好好睡一覺,明天那水墨夫人怎麼也能醒了,我看他們盛家能有多不懂事,對救命恩人三番五次諸多無禮。”
熾觴看著少煊,朝律玦的方向努了努嘴,大概是不想給他單獨一人胡思亂想的機會。
見少煊拉著律玦進了屋,熾觴也便放心地回到自己的住處取酒。
這醉宴閣的上好陳酒可以出了名的重金難求,他倒是要嘗嘗是否真有傳聞中那麼好。
熾觴迫不及待全壇豪飲,從庭院醉醺醺地往湖邊踉蹌幾步,嘴裡還邊念叨著“名不虛傳,名不虛傳啊”。
隱約間,湖心亭有個飄忽的身影,右手持一壇酒,正在亭中醉舞。
熾觴定了定神,恍惚間還以為是魂牽夢繞的梔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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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鈞儒代盛曦和陪伴到深夜,盛曦和年紀大了也不能如此長時間撐著神,好說歹說才去休息了會,回來時正見盛鈞儒新泡了壺茶,坐在窗邊守著。
“儒兒,”盛曦和輕聲坐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