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玦此時正在庭院裡曬太陽,盛鈞儒陪著他在一旁絮絮叨叨,打聽著律玦和少煊的故事。
律玦嫌他太吵鬨,早在耳朵裡塞了棉花,阻隔盛鈞儒的噪音。
可他分明感受來來勢洶洶的殺氣,還未睜眼,卻先聽得盛鈞儒的吵嚷聲。
“你來作甚?我玦哥還在養傷,你彆亂來!”
盛鈞儒攔在熾觴和律玦之間,他一直看熾觴不順眼,又知道他身份特殊,還跟自己嫂子走得那麼近,對他滿是敵意。
“我找他有事,你回避。”
“我不,萬一你傷害他怎麼辦,玦哥現在眼睛看不見,跟你這凶神惡煞獨處一室多吃虧啊!”
律玦慢悠悠地將耳朵裡的棉花拿出來,不徐不疾道:“找我何事?”
“跟少煊有關。”
盛鈞儒聽了更不樂意,插嘴道:“玦哥跟我嫂子感情和睦,你偏要橫插一腳,是個什麼道理?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你莫要趁虛而入挖人牆角!”
“你再廢話,我不客氣了。”
熾觴打了個響指,一團火焰便在他指尖停留了片刻。
他知道律玦現在看不見,便在盛鈞儒麵前肆意妄為,量他也不敢隨便曝露自己鬼君的身份,多生是非。
“你——”
盛鈞儒知道他是拿準了自己不敢聲張,他也確實如此,可又不放心暫時失明的律玦和這殺人不眨眼的鬼君獨處。
“無妨,我和熾觴也算老相識,顧及阿煊的感受,他不會傷害我的。”
這話是不假,盛鈞儒有些猶豫地看了看兩人,還是囑咐著。
“那,那要有什麼事你就大叫,我馬上帶人來救你!”
熾觴聽罷卻冷哼一聲:“等你來救駕,倒不如直接幫你火化。”
“你彆得意,要是玦哥少一根頭發,我就上嫂子那裡告你的狀!”
盛鈞儒拿著自己的折扇在空中揮了揮,便倒著退出了律玦的庭院。
熾觴自顧自地在律玦的對麵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開門見山。
“你不要以為這次受了重傷就可以裝無辜蒙混過關,雲繪宗大弟子死在西州,而你是唯一有能力動手的人,這件事我們心知肚明。”
熾觴壓低了聲音,生怕在盛府隔牆有耳。
“現在西州的所有人都對喚玶之事避而不談,刻意至極,我跟少煊可不一樣,不摻雜私人情感總是看得清楚些。”
“你對我有很大敵意。”
律玦語氣很平淡,對熾觴的試探根本不為所動。
“從我們相識起,你的猜忌就沒有打消過。”
“嗬,你到底是誰我根本不在乎,我在乎的隻是你會不會傷害少煊——她太信任你了。”
熾觴用力將茶盞捏碎,鄭重道:“莫要負她。”
律玦一愣,在空氣中聞到鮮血的味道。
“為什麼,你喜歡她?”
“錯了,這世上可並非隻有男女之愛這一種舍生忘死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