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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踏入鶴夢潭,還是她隨哥哥一同走鏢。
趁著眾人休息之餘,湛瑛一路尾隨偷跑出來密會情人的哥哥,才跟到此處。
這也是她和少煊的第一次見麵。
當時她就很喜歡這個漂亮姐姐,聽說她將成為自己未來的嫂嫂,便更是欣喜。
隻是沒成想,物是人非,她再踏足於此,哥哥已經不在了。
而她成為了封陽鏢局的掌門人,為的也是自己嫂嫂和其他男人的感情糾葛。
遠遠望去,屋內沒點一盞燈,她輕車熟路地叩響少煊的房門,屋內卻沒有任何回應。
她躡手躡腳地進了屋,隱約能透過月光看到床上有個拱起的身形。
“嫂嫂?”
湛瑛的腳步越發靠近,少煊才勉強應了一聲。
“熾觴還好意思找你來。”
“他不是沒辦法了嘛……嫂嫂這副樣子著實令人擔心。”
湛瑛輕輕坐在床邊,也沒點燈,就這樣在黑暗裡陪著少煊說話。
“我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
少煊動了動,轉了個身麵向湛瑛,黑暗之中,隻能看清對方的眼睛。
“嫂嫂,你知道嗎?哥哥本來打算等那次風波過後休個長假,帶我去海邊住上幾日的,那是我小時候最美好的回憶……”
湛瑛拉過少煊的手,在自己的手心裡摩挲。
“當時娘親尚未離開,我和哥哥還小,他背著我在海邊奔跑,嚴肅的爹爹在岸邊摟著娘親,難得有那樣和藹又溫柔的笑容……可是不久後娘親過世,他再也沒有那樣笑過了。”
湛瑛說話間鼻頭已有些酸楚:“我隻能在夢境裡短暫寄托這份思念——可你不一樣啊嫂嫂,你們並非生死相隔,天涯之大,有緣總會再見,但在那之前,我們首先要活成自己。”
“我真的沒事,隻是有點想不通……也罷了。”
少煊欲言又止,一隻手放在枕頭下,握住那張信紙的力度又重了幾分。
“我隻是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沒你們以為得那麼嚴重。”
少煊依稀記得,當時為了讓律玦安心,她曾經說過——如果哪一天他翅膀硬了,可以隨心飛走,自己絕不阻攔。
隻是她沒想到,他居然連招呼都沒打一聲,趁著自己出差的間隙,偷偷摸摸溜走了,仿佛沒把這裡當家一般,不過是個過客。
她想不通律玦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情離開的,也不懂他為什麼挑了個這麼個時機做出這番選擇。
“我隻是想休息一下,然後開始找尋散落的神息了。”
“那這幾日讓湛瑛在鶴夢潭裡玩上幾日可好?總覺得哪裡不一樣了,可得讓我好好看看,等回了封陽,下次再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湛瑛順勢躺在少煊旁邊,一隻手挎著她的胳膊。
“也讓我再跟嫂嫂同睡幾天嘛,我對川柔姐姐用雲朵打出的棉被枕頭也甚是想念呢!”
少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一並應下了。
她知道湛瑛擔心自己,與其讓她惴惴不安地離開,不如讓她留下看到自己安然無恙也好。
而後幾日,少煊也正如她答應的那樣,逐漸恢複了精神,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仍喝著自己的荔枝笑,在鶴夢潭獨自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