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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沁檀似乎沒覺得自己此舉有何不妥,畢竟她是方家的獨生女,從小嬌生慣養、呼來喚去,好不威風。
此次她去中都,不過是因為爹爹外出巡查,怕她閒在家裡悶得慌,便允諾她在方潛等人的保護下隨心而行。
隻不過路上方潛太招姑娘稀罕,引來不少曖昧的眼光,甚至還有更直接的姑娘,趁他們在客棧歇腳時,偷偷往方潛的房間裡塞情書。
雖然方潛依舊是那副不冷不熱的表情,並不為之所動,但她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心裡不痛快。
正巧她聽聞中都有一俊秀畫師,便臨時更改行程,偏要讓方潛替自己請來那位畫師,又故意在方潛的麵前出言挑逗他,仿佛隻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就能好受許多。
誰知,看到方潛那副麵色不改的模樣,她更生氣了。
而那位畫師竟然不知好歹地當著方潛的麵兒拒絕了自己,更是火上澆油——如此,她便將所有的怒火加之在一位無辜的畫師身上。
方潛以為她不過是過過嘴癮表演給他看,她偏要說到做到,讓他心慌!
為此,她還假傳了爹爹的信支走了方潛,趁機命令其他人即可出發回汝川。
“大小姐,這不是請人的姿態。”
方潛淡淡地望著方沁檀,筆直地站在一旁,不卑不亢。
“你是大家閨秀,不是草寇莽夫,怎麼可以依仗自己的權勢和地位,對認真生活的低層百姓如此粗魯?你不是一向熱愛汝川的百姓,想要用自己手中的長矛誓死保護他們嗎?那中都的百姓就該隨意被踐踏嗎?我以為你隻是平日裡被嬌寵慣了偶爾胡鬨些,但沒想到你今日居然為了發泄情緒絲毫不顧及他人的尊嚴。”
“住口!”方沁檀被他這般劈頭蓋臉訓斥了一頓,已經有些坐立不安,“我是大小姐,你一個貼身侍衛,怎敢對我大呼小叫!”
“方潛僭越主上,甘願受罰,但是該說的話一句也不能少,希望大小姐想清楚。”
話畢,方潛突然拔出腰間的劍,在方沁檀驚呼的刹那間,劍尖的鋒利依然劃破了方潛的手臂,鮮血汩汩流出。
“第一劍,出言不遜,頂撞大小姐。”
“第二劍,身為貼身侍衛,沒能儘到平安護送大小姐回府的責任。”
“第三劍,未能悉心教導大小姐,以致釀下當街擄走無辜百姓的大錯。”
方沁檀從他拔出劍時就愣在那裡,看著方潛一劍一劍劃開自己的手臂,眼睛都不眨一下,細數自己著的錯誤,她突然覺得一定是自己大錯特錯了。
“夠了!”
方沁檀情急之下直接伸手想去按住他的傷口,可望著那刺眼的血紅,又不知該如何下手,便隨身掏出了手帕覆蓋在傷口上,顫抖著指尖粗略地為他包紮了一番。
“我知道是我太胡鬨了。”
方潛任由方沁檀在自己的胳膊上笨拙地包紮著,聲音如常:“大小姐無錯,錯的是我。”
方沁檀知道他這是真的生氣了,隻是撅了撅嘴,沒有反駁。
“你把那位畫師帶去哪裡了?”
“就在後院的倉庫裡,我什麼都沒對他做。”
說罷,方潛便跟著方沁檀一起來到她口中的倉庫,可是門打開的時候,裡麵卻空無一人。
“怎麼回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