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我的下場(2 / 2)

她看見遠處有個小小的身影磕磕絆絆地在山坡之中穿行,越來越近。但是有一瞬間,她感到疑惑:我好像不認識他。好在這種混亂隻持續了一瞬間,她心想:這就是我的弟弟呀!千真萬確,毫無疑問。她剛要迎上去,對方卻輕輕地覆住她的手:千速,千速?

這語調溫柔地令人心底打顫。她說:怎麼了?

閉上眼……如果真的是你的話,就不要看了。彆再看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萩原千速感覺到惶恐萬分,希望這簡陋的捉迷藏永遠不要結束好了。希望在家裡這柔軟的被褥中休息的時間可以越久越好,自己可以永遠不用回到那個冰冷又充滿消毒水味道的醫院裡去。

淩晨三點,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萩原夫人帶著睡成一攤的兒子回到家中,得到丈夫留下的紙條:姐姐的情況忽然又不太好,他又帶去醫院了。紙條上的字猶且看得出筆鋒,但實在是亂,而且如同被壓倒了一般。

手機響了起來。

“喂親愛的。我剛剛和醫生溝通完。”

“嗯。”

“現在他們認為,可能……她很難受,在嘔吐。”

“之前不是開了藥了嗎。”

“是的,已經吃了。吃了三天。但是如果三天沒有好轉的話,就得複診……就像現在。還有,我跟醫生說,她總是歪頭。他們勸我說這沒有什麼聯係。”

“我不知道。回來再和你細說吧。”

“……不用了,我去找你。”萩原夫人乾脆利落地回答他,轉身回房間裡穿上一件外套,然後準備把兒子留在家中,自己開車去。出門時意外地看見那隻黑貓……不對,那個警察還在門口站著。這讓她疑心這位到底是警察還是混黑的,或者乾脆全都要。萩原夫人剛要踏出門的腳收了回來,扭頭就要把兒子揣進車裡。就算在醫院吵得睡不著,也比留在家裡被貓叼走的好。

她把萩原研二搖醒。結果牽著睡眼惺忪的兒子出來的時候,就那麼一會,就看見孩子和大黑貓隔著門聊的起勁,合著我兒子是個沒命的貓控?她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招呼萩原研二上車。看見自己家好大兒噔噔噔跑過來,期期艾艾地說:“媽媽,我就不去給你添亂了,我一個人在家就好……唉唉唉!”

萩原夫人擼起袖子。萩原研二一個滑跪撲向她的腿,光打雷不下雨地乾嚎:媽!虎毒不食子啊!媽媽於是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其中含義大概是那大野貓給你下了什麼藥,把你牽著跑。她等著兒子給她個交代,結果那形跡可疑的警察走來,說:“阿姨。您實在不放心,我就跟你們一塊兒去,在醫院幫您看著孩子,行嗎?”

萩原夫人心想:你管誰叫阿姨呢,叫的這麼親,我認識你嗎。但是好大兒胳膊肘往外拐,她實在無從抵抗,最後莫名其妙地帶了個陌生人上車。

他們兩個在那個廢棄的廠房裡到底說了什麼,才引得研二如此死心塌地?她想。

其實沒有什麼的,假如鬆田陣平知道她在想什麼的話,一定會這樣回答。他想起自己小時候聽老師講國文課,少不了一個寫作案例:據說一個小女孩和母親吵架,一怒之下離家出走,正當饑寒交迫之際,路過一個老太太的路邊攤,老太太送她一頓飯吃,女孩邊吃邊哭,說連素不相識的老太太都可以送她一頓飯吃,她媽(沒在罵人)就隻會和她吵架。老太太說,我隻是給了你一頓飯吃你就感謝我,你媽媽給你多少年飯吃,你卻和她吵架。於是小女孩立刻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懺悔不已,回家去了。

鬆田陣平從小就不認可這個破故事,覺得完全就是詭辯,因此寫起主觀題來一次都不用。這個故事經不起推敲的地方有很多,比方說如果一個人給我一頓飯我就不能跟他吵架,那我要是瘋狂的給人塞飯,這個人難道就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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