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是你們兩個各控一邊引擎?”
“怎麼了,我們意念合一。”
繪裡香聽了覺得實在受不了,連忙轉移話題:“那你們的傷是什麼時候受的啊?”
“降落的時候。運氣實在是差……或者說那是死神最後的一擊。在我們即將落地的時候,遭到風切變了。”
其實危險的遠不止降落。在途中,由於液壓油泄露,襟翼和擾流板全都打不開,飛機簡直是——這能說嗎——跟個比格一樣地往下衝。與其說是要降落,不如說是直接甩在地上。速度飛快像個空對地導彈。速度過快導致的後果也是很嚴重的,簡單來說,就是普通的民航機場的跑道長度已經完全不夠迫降了。當時他們的飛機速度比正常進場快了70節,接近130KM/H,不打一聲招呼直接自己選機場迫降絕對會造成更大的災難性後果。
萩原研二借著這架荷蘭飛機,以國外貨機機長的身份試著聯係了幾個塔台。遺憾的是,得到的回答都是:我們的機場跑道長度並不足以您迫降。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將為你轉接空軍機場。在民航機場迫降尚且能夠混的過去,但在空軍機場……
總感覺是自投羅網啊。這和自首有什麼分彆嗎?
……所以,這才是死神的最後一擊嗎?它不光要殺死兩個人。它想要殺死兩顆心。
“是的。麻煩為我轉接空軍機場。”
萩原研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異常地平靜,簡直不像個正在奮力對抗空難的人。鬆田陣平看了他一眼。取得聯係後,對麵給出的許可很快,飛機的高度正在緩慢地下降。有一段時間,他們可以看清地麵上的城市,看見城市旁的田野。遠處還未開墾的地界荒蕪著芳草萋萋,但靠近人類居住的地方則被翻撿平整,播下了種子。一片一望無際的綠色的有希望的田野。
草枯萎了是雪,雪化儘是棕色的汙泥。藤蔓爬滿土地,嶄新的生命從汙泥中生長起來。在風旋雲盤的天際,在世界的儘頭,天迅速地暗了下來,雲層仿佛在燃燒一般。
他猛地抬頭。
是下擊暴流。
垂直風切變的強度取決於垂直氣流的大小變化,而下擊暴流和微下擊暴流由於垂直氣流強烈、水平尺度小,對飛行安全危害最大。這樣的天氣,雲層仿佛燒灼一般的現象,是雷暴大風的預兆,而下擊暴流就是在其中出現的強烈下降氣流,其中氣流速度甚至可達30m/s。
鬆田陣平突然開口:“萩?萩?”
“……嗯?怎麼了?”
“你能不能不要還在空中的時候就想掉在地上以後要先把我推出去?”
“……我沒有……”
“你想了。你還在想就算自己活下來了也馬上要被抓出去,想著要不要想辦法把自己撞死,死前能跳就跳跳不了拉倒——我說你能不能彆想了?我們在這裡的時候就在這裡,在一起就在一起,就想著現在,這一秒,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