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年紀。
在和虞笙談戀愛之前,他從不介意自己的年齡,哪怕已到七老八十了,他也自信滿滿,覺得自己魅力依舊,雄風不減。
然而,自己的小媳婦太過年輕,兩人相差了整整八九歲,這讓他不止一次地感到年齡焦慮。
“你是不是嫌棄我老?”
虞笙嘴角一抽:“怎麼又扯到這裡了,我們討論的事沈洲,你以為該如何對待沈洲。”
“你就是嫌我老是不是?”
江格致不死心地追問。
虞笙頓時覺得自己是在對牛彈琴,她沒好氣的開口:“是是是,誰不喜歡年輕的,你不喜歡年輕的你和我結婚乾嘛?”
江格致閉嘴不說話了。
虞笙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重了,猶豫著要不要和江格致道歉的時候,就聽到他幽幽的開口。
“徐澤那個狗男人年紀比我還大,比我還老,他肯定沒機會了。”
虞笙:“……”
這人的邏輯思維怎麼會這麼跳脫,又扯到徐澤身上了。
江格致見到虞笙不說話,直接將車停在路邊的臨時停車位上,一瞬不瞬地看著虞笙。
“你說啊。”
虞笙沒好氣地開口:“說什麼說?和你說不通。”
江格致滿臉落寞與哀傷地凝視著虞笙,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深深的被遺棄感,輕聲呢喃道:“原來你真的開始嫌棄我了……”
話音未落,他便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般癱坐在駕駛座上,然後默默地發動汽車,再次開車上路。
回去的路上,車裡異常的安靜,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交流。
突然間,江格致的手機響起一陣清脆的鈴聲,但他並未理會,任由那聲音在寂靜的車廂內回蕩。
就這樣過了十幾分鐘,車子終於穩穩地停靠進車庫裡。
江格致麵無表情地下了車,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虞笙,仿佛她已變成空氣一般不存在。
虞笙望著眼前這個因為賭氣而顯得有些孩子氣的男人,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疲憊感。
跟江格致相處實在太累了,總是這樣哄來哄去的日子,讓她有些厭倦了。
這個想法一出來,虞笙心臟不由得一陣抽痛。
以前她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的,是不是因為懷孕的緣故,想法開始多了起來。
虞笙在車裡坐了幾分鐘,才慢慢悠悠地打開車門下車進屋。
來到客廳,連江格致的身影都沒看到。
在廚房摘菜的保姆看到這一幕,開口說道:“江先生去書房了。”
虞笙的神色毫無波瀾,隻是輕聲“嗯”了一下。
保姆有些擔憂地看著虞笙,小心翼翼地詢問道:"虞小姐,您是不是跟先生鬨彆扭了?
虞笙微微搖了下頭,輕聲說道:“沒什麼事,我有些累了,先回房歇會兒。”
說完她轉身邁向樓梯走去。
剛走到樓梯口,虞笙忽然就頓住了。
隻見每一級階梯之上皆鋪陳著綿軟厚實的毛毯,她滿臉驚愕地望向保姆,脫口而出:"趙阿姨,這樓梯上的地毯什麼時候弄的?
虞笙有些驚訝,她記得明明自己早上起來的時候都沒有的。
趙阿姨喜笑顏開地應道:"是江先生特意囑咐人來鋪設的,家裡各個邊角銳利的地方,先生都讓人妥善處置過了。
看得出來,先生真的很在乎你和肚子裡的孩子,擔心你懷孕,磕碰到,所以大早上的就安排工人過來鋪設的!
虞笙聞言一怔,旋即抬頭環顧整個客廳,果不其然,所有櫃子與桌角的尖銳部位都貼附了一層厚厚的海綿。
為了驗證心中所想,虞笙抬腳踩上樓梯來到臥室。
推開房門,不出所料,臥室內亦做了相同的布置。
虞笙的鼻子不禁有些發酸,她吸了吸鼻子,轉身朝著樓下的書房走去。
書房的門沒有關緊,留著一條縫隙。
虞笙走進書房,聽到裡麵傳來江格致有些煩躁的聲音,顯然他正在打電話。
“徐澤那個狗東西是這麼告訴你的?”
虞笙聽到徐澤的名字,伸出去的手頓了一下。
接著裡麵繼續傳來江格致的冷哼聲。
“他想做什麼?用這件事威脅我和我媳婦離婚?”
不知道沈洲說了什麼,江格致憤憤道:“做夢,當年是他把小魚兒從裡麵背出來的沒錯,但是彆以為可以用這件事威脅我離婚。”
話音剛落,虞笙就推門走了進來。
江格致瞥見虞笙的瞬間,眼底掠過一絲驚惶。
“寶貝兒,你,你怎麼來了?”
平素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竟然不由自主地結巴了起來。
虞笙神色淡淡地凝視著江格致,眼眸中彌漫著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愫。
江格致麵露窘態,匆匆掛斷電話,移步至虞笙身旁,輕柔地牽起她的手,
“媳婦兒,你,你都聽到了?”
江格致試探性地開口詢問?
虞笙抬眼對上了江格致慌亂的視線,淡淡道:“是啊,聽到了。”
隨著虞笙的話音剛落,江格致握著的虞笙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他慌亂道:“我,不是,你彆……”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虞笙決然地掙開江格致的手,“所以,當年救我的人,果真就是徐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