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今日,娘娘脈象已是十分明顯,微臣才敢定論,娘娘有喜了。
隻不過依著微臣的診斷,娘娘有孕才剛一月,這時候,
一是許多醫者並不能輕易診出,二來,這個時候也是最不穩的時候,
還請娘娘借著此次受傷,好好在宮內養胎為宜。
微臣也會將那些治跌打損傷之藥停用,免得對龍胎有所不宜。
隻是如此一來,娘娘恐怕就要生生受許多疼痛了。”
溫顯卿說完,胤禛擔憂的看向年世蘭,但他轉念一想,年世蘭出身將門,也從不驕矜,想來應是不怕的。
果然,年世蘭立時道。
“本宮不怕受疼,本宮隻想好好護著這個孩兒。
且將那些藥停了罷,換了安神養胎的藥來。”
溫顯卿道。
“恕微臣多嘴,微臣認為娘娘現下並不適宜用些安神養胎之藥。
娘娘脈象十分康健,並無半分羸弱之症,娘娘隻安心便罷。
微臣之見,若婦人懷孕之時並無驚嚇災厄動了胎氣,
最好還是靜養為宜。娘娘可曾聽聞,是藥三分毒,
龍子在娘娘腹中,便是有上天在庇佑,無需多餘的外力了。”
胤禛笑道。
“溫太醫此言倒新鮮,朕聽說女子有孕,向來都是緊張十分,
日日參湯安胎藥的不離口,恨不能將天下好藥搜羅給腹中胎兒。
怎的你倒主張無事不必喝藥?”
溫顯卿拱手躬身回道。
“回稟皇上,微臣遊曆鄉野之時,見過許多有孕的女子,
她們或是因不思飲食而四處求醫,或是因腹部偶爾脹痛赴醫。
其中家道富足者,一副副安胎之藥用下去,生下來的孩兒反而身子弱了些。
這是因著,那些孩兒原本就是母體並不十分康健的,藥物將其強行保了下來。
所以許多孩子生來便帶了弱症。那些家道艱難的女子,用不起保胎藥的,
大多數以小產而終,餘的女子,皆靠自己身子強健,撐到生下了孩兒,
那些孩兒也都身子強健。微臣也曾見過,有家道富足的婦人,
終日參湯不離口的進補,又四處搜羅好藥,結果胎大難產,生下個呆兒來。
所以自微臣行醫,從不主張用藥物強行保下原本就不十分強健的胎兒。”
溫顯卿頓了頓,看了看胤禛麵色,又道。
“皇上恕罪,微臣,微臣並非是對龍胎不儘責。
若是皇上覺貴妃娘娘此胎有必要用安胎藥,
微臣定竭儘所能,研製出最好的保胎藥來!”
胤禛盯著溫顯卿看了看,忽然笑了起來。
“朕在朝堂之上,總是鼓舞那些大臣有話直說,要他們儘心提出許多治國之策來。
但是他們從來都是畏畏縮縮,並無一人敢直言。今日溫太醫一席話,倒讓朕茅塞頓開。
既是連你都說華貴妃身子不必用藥,那便不用了罷。
隻是若華貴妃身子有所不適,溫太醫還是要儘力而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