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怒氣已經到達頂峰,他終於道。
“今日除夕,新歲不宜說這些。額娘累了,兒子先送額娘回去。”
“蘇培盛,著軟轎送德太後回永和宮好好歇著!”
蘇培盛趕忙應了,退出門去傳軟轎。
殿內本就暖和,這麼一通下來,蘇培盛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又小跑著回去當差。
德太後驚愕的看著胤禛。
“皇帝竟是替哀家決定累不累了?哀家就是想著新歲,
能求皇帝將老十四放出來,皇帝也要這樣心狠嗎?
哀家是皇帝的親生母親!”
年世蘭心道,德太後說吧,說的越多,才能刺激胤禛越狠。
自己的功夫才不會白費。
胤禛掩抑的怒氣快要爆發之際,皇太後道。
“烏雅氏,你是皇帝的親生母親又如何?
你將皇帝的尊嚴與你那不成器的小兒子作比較,
你當真忘了老十四是因為何事才被圈禁?
那哀家便來好好提醒你!
老十四,身為弘曆的親叔叔,竟下毒害弘曆!
對一剛出生的嬰兒尚且如此心狠,你也配指責皇帝心狠?
哀家看,誰的心,都狠不過你那不成器的小兒子!”
年世蘭是晚輩,不好指責德太後的話全被皇太後說出了口。
年世蘭隻覺滯淤在心口的一口氣在慢慢疏解。
隻是這口氣積的太久,從上一世積到了這一世。
從年世蘭那未出生的孩子積到了如今的四阿哥。
還需要加把勁才能真正疏解。
麗貴人悄悄挪了挪膝蓋,她自小也是嬌生慣養的,跪了這麼會子功夫,已覺膝蓋受不了了。
曹常在本來一直跪在麗貴人身後的,此時大動作挪動了一下。
在眾人大氣都不敢喘的當口,聲音不大不小的對麗貴人關切道。
“麗姐姐可是跪不住了?嬪妾見您適才已經挪動兩次了。
這再往來挪,嬪妾可就擠到後麵的人了。”
這番看似關切的話,就像在天乾物燥的稻草上扔了一個熊熊燃燒的火把。
胤禛的一腔怒氣忽然全衝著麗貴人而來!
“麗貴人的禮儀,該好好學學才是了。去吧,自己回你的啟祥宮去!”
麗貴人還在愣怔的瞬間,就莫名惹來了胤禛這一通發作。
而曹常在說完那番話後,立刻便跪伏在地,不再抬頭。
麗貴人平日嬌蠻慣了,與胤禛私下相處時也偶爾使一使小性子。
胤禛也隻是笑著說,就喜歡麗貴人這般的性子。
今日乍然一見胤禛當著眾多人的麵斥責她,麗貴人立時便撇了嘴,要哭不哭,帶了些嬌氣,道。
“求皇上明鑒,嬪妾沒有!是曹常在誣陷嬪妾!”
在這大喜的日子,胤禛本來已經被德太後這一通鬨的氣衝腦門。
但被孝道壓著,他隻能隱忍。
如今連一個小小貴人也敢當眾頂撞他!
胤禛努力壓了壓自己的怒火,說道。
“麗貴人無視宮規,出言頂撞。
罰,禁足半月,好好待在你的啟祥宮反思去吧。
蘇培盛,找人送麗貴人即刻回去。”
麗貴人剛才還泫然欲泣嬌滴滴的麵孔霎時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