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太後看著烏拉那拉氏心不在焉的樣子問道。
烏拉那拉氏已請過了安,坐在了德太後賜的座上,聽見德太後問話,她欲起身行禮回話。
德太後卻揮揮手道。
“咱們娘倆兒是至親,這裡也沒有外人,你不必動輒站起坐下,哀家看著也累得慌。”
烏拉那拉氏隻好作罷,她在心中醞釀了一下,小心開口。
“後宮中倒是無事發生,若說有事,左不過是幾位嬪妃鬨著。
今兒皇上去了誰那裡,明兒皇上有該去另一位處了。
兒臣這麼晚過來,是有一事想請教額娘。”
竹息見皇後有話要說,便帶了宮人退下,連烏拉那拉氏身邊的剪秋也一並帶走。
“好了,現在沒人了,你儘可以說了。
這麼晚過來,究竟是有何事?”
德太後已經有了些困意,見烏拉那拉氏來了這半日始終吞吞吐吐,難免帶了些不滿。
但她也知道,她這侄女向來是個主意大的,想必是遇到了為難。
烏拉那拉氏這才說道。
“額娘知道,臣妾自當上這個皇後,便所行所為都是為著烏拉那拉氏與烏雅氏的榮耀。
隻是現在臣妾心中卻是越來越沒底了。今日朝堂之事,額娘可曾聽說?”
德太後端坐在榻上,輕輕點點頭。
“哀家聽說了幾句。皇帝有心要裁撤三藩,但此時朝中無甚可用之人。
哀家聽說,年羹堯自請出戰,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皇後深夜前來,就是為這件事?”
烏拉那拉氏暗暗皺了皺眉,聽德太後的語氣,怎麼似乎透著不在意。
年羹堯此次自請出戰,年家威望在朝中必定水漲船高,到時,華妃也有了更多跋扈的資本。
華妃生下的兒子與自己的三阿哥相差無幾,難保日後年羹堯不會扶持那個孩子上位。
若有那麼一天,自己這個皇後的位置,豈不是要拱手讓與華妃?
這是烏拉那拉氏萬萬不想的!
烏拉那拉氏低眉恭順道。
“太後娘娘是臣妾的婆母,也是臣妾的姑母。臣妾有事不敢欺瞞太後。
臣妾此行前來,正是為此事。太後娘娘前兩年病著,臣妾輕易不敢叨擾太後。
但這次,臣妾卻心驚不安,不得不來求太後指點了臣妾。”
德太後冷眼瞧著烏拉那拉氏低眉順目的樣子,心中不起一絲波瀾。
自己前兩年病著,宮中眾所周知。
烏拉那拉氏這個皇後,德太後的侄女,非但沒有時時侍奉在側,反而像是有點躲著德太後。
這令德太後十分不喜。
現下這是看著德太後好起來了,她又想起來找靠山了。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烏拉那拉氏既來了德太後的永和宮,卻是漏夜空手前來。
連年世蘭都知道,來求人是要拿出些誠意來的。
德太後淡然道。
“皇後說的不錯,哀家既是你的婆母,亦是你的姑母。
可是你也看到,哀家身子不濟,自身尚且難保,如何能助力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