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就在裡麵。老爺子這可真是來得巧,她剛從外麵
見完朋友回來。”陸母笑著說,“她現在和書默在裡麵聊天呢,我這就讓人去告訴她,讓她知道她遲爺爺來看望她了。”
“不用不用。”遲老爺子擺擺手,又無奈地看一眼自己身邊的那個人,“主要這孩子想給小朝一個驚喜,還是先彆提前告訴小朝。”
這個時候,陸母才認真打量起遲老爺子旁邊的年輕女人。她的目光困惑地從女人臉上掃過,對方有著極漂亮的一張臉,卻如同常年不化的寒冰,眉眼疏離冷漠,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唯獨在聽見自己說到小朝在跟書默聊天的時候,情緒明顯波動,眼中似有暗流翻湧。
“這位就是奚澤吧?”
陸母並不知道自家女兒和單奚澤複雜的糾葛過往,隻知對方是遲家從外麵認回家的外孫女,因而客氣地說道。
繼而她從遲老爺子方才的話中咀嚼出意思來:“奚澤和我們家小朝認識嗎?”
但是自己怎麼從來沒聽小朝提起過。
一直不說話的女人這時候才開口,語氣清冷。
“曾經認識。”
是曾經親近到,無法再與人言及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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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以朝跟井書默談話進行到一半,倏然聽見開門聲,緊接著是母親高興的招呼聲。
“小朝,你看誰來了?”
陸以朝下意識抬頭。第一眼就看見了幾個人之中,某個特彆的存在。
時隔四年,陸以朝再度見到了單奚澤。對方變了許多,褪去了曾經的青澀,整個人比從前更加冷淡,有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場。
單奚澤也看到了她,靜默地凝視著她的方向。
與舊愛重逢,還是分手分得很難看的那種。這麼尷尬的情況本該裝作互不相識最好。但是陸以朝當然不可能裝作不認識,畢竟當年還是她把單奚澤引薦給遲老爺子的。
她若無其事地寒暄敘舊,甚至跟旁邊的井書默介紹單奚澤:“書默,這位是奚澤,我大學時期的……朋友。”
接下來兩位長輩又加入談話。單奚澤自始至終沉默少話,除非不得不開口才會偶爾應答一句。
她的視線始終停留在陸以朝這邊。
陸以朝沒特意看單奚澤,但依舊不動聲色地以餘光注意到了這一點。
這倒是有點出乎她的預料,她原本以為對方至少剛開始會刻意不看自己,結果沒想到單奚澤是一點都不避諱,仿佛自己拋下她一走了之整整四年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但陸以朝又很清楚,這絕對隻是表象,對方顯然在掩藏情緒。
能做到這種程度,不是愛得太深就是恨得太深。
那麼,單奚澤是出於哪一種?
旁邊的幾人仿佛也感受到了單奚澤的古怪,井書默最先告辭表示要回公司處理事情,而陸母和遲老爺子誤以為這兩位“舊友”有什麼心裡話要說,遂貼心地表示讓她們單獨相處,他們則從房間裡退了出去。
直到門輕輕合上,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
四下寂靜,隻剩下了陸以朝和單奚澤兩個人。
單奚澤忽然站起身,朝著陸以朝的位置走來。
陸以朝麵色平靜。她沒有動,依然穩坐在沙發上。
女人走到了陸以朝的身邊。她垂下眼眸,居高臨下地看著陸以朝,臉上依舊冷淡沒有半分表情。
但她卻忽然抬起了手,撫過陸以朝的臉。
從下頜到蒼白的臉頰,再到微涼的嘴唇,留連反複。
肆無忌憚,極儘繾綣。
“這麼久不見,以朝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麼?”
單奚澤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