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一愣,下耷的臉皮顫動了兩下。
沈梧風目光轉向老管家,老管家知情識趣,躬身規規矩矩說了聲:“好的,我知道了。”
等老管家走後,傅岑仍有些不敢相信,這場赴宴風波這麼簡單就躲過了。
沈梧風拍了拍還緊抓著他胳膊的手,冷著臉道:“你還要捏多久?”
“啊?哦!”
傅岑忙將手鬆開,嗖地退到兩米開外,由於動作太快,一下絆到旁邊的凳腳,整個人隨慣性猛地朝前一撲,腦袋直直朝沈梧風的額頭砸了去,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沈思故已經把眼睛捂住,縮在桌子下麵,生怕被後爸牽連。
砸完後,傅岑倒是沒多大影響,沈梧風眼前所見卻都黑了下來,頭暈目眩,耳鳴陣陣,好半天都沒緩過來。
兩道鼻血從霸總的鼻孔流了出來。
傅岑瑟瑟發抖,第一反應是迅速伸手,把他鼻子捏住。
再度被謀害的沈梧風往後一仰,差點沒挺過來。
“給我紙。”沈梧風艱難地發出聲音進行自救,傅岑手足無措,傅岑一邊捏著他的鼻子一邊努力伸手夠紙巾。
沈梧風越來越暈眩。
好在傭人及時趕來,焦急忙慌地喊著:“夫人快鬆手。”
傭人手法熟練,一邊讓沈梧風將頭往後仰,一邊努力掐他人中,終於讓一世英名的沈梧風沒有折損下傅岑手底。
傅岑很是愧疚,想要上前照顧下,沈梧風立刻豎起手婉拒:“你帶沈思故去休息。”
傅岑如蒙大赦:“好的!”
說完拉起崽子就要跑,沈梧風想起自己之前沒來得及說清楚的,補充道:“合約上沒有要求你代我履行孝順長輩的義務,你也彆想借機接近爺爺,合約到期後也請遵守規則,劃清界限。”
“我一定會遵守的!”
傅岑巴不得界線劃得越遠越好,抱著崽崽上樓後,淚眼汪汪,崽崽以為剛剛父親那番話惹後爸傷了心,剛要張嘴安慰安慰,傅岑就說道:“你父親真是個好人啊。”
崽:“?”
後爸確定說的是那個冷冰冰沒有半點人情味的父親?
鑒於自己和崽一身臭烘烘的,傭人們都圍在沈梧風那邊,傅岑果斷選擇先把崽撈去洗澡。
給浴缸裡放上溫熱水,傅岑把脫得光溜溜的崽抱進去,擠了兒童洗發水在他頭頂揉散開,崽趴在浴缸邊仰著頭問:“粑粑不一起洗嗎?”
“粑粑等會洗。”浴缸很大,三個成年人都足夠,但傅岑並不好意思跟人“坦誠相待”,哪怕對方是個小崽崽,傅岑也要堅守底線在人前穿得嚴嚴實實。
但崽崽是個愛鬨騰的性子,見傅岑不肯進來,他烏溜溜的大眼睛閃過一抹算計,在後爸轉身去擠沐浴露上,小手抓住旁邊正在噴水的噴頭,朝傅岑轉了過去,猝不及防的,傅岑渾身濕透成了落湯雞。
“沈思故!”
麵對熊孩子,傅岑才不會縱容,反正自己也濕透了,反手就把崽崽頭頂那片的浴霸打開,噴力更強的水流嘩嘩往下流,站著的崽崽被噴得坐了個屁股墩。
此戰一起,兩人徹底打起水仗,崽崽仗著自己裸著肆無忌憚,傅岑便也把外罩的毛衣脫了,隻穿了件單衣跟他你來我回地潑水。
很幼稚,但卻關乎男生間不分年齡階段的勝負欲!
最後整個浴室都被水汽充斥,沒有任何一塊地方沒有水,就連沐浴露洗發水都倒了出來,跟水混合在一起成形成大片大片的泡沫,而且隨著崽崽和傅岑的戰鬥,泡泡越來越多,都堆積到了膝蓋高。
到傅岑的膝蓋,崽崽的腰部。
快要被泡泡海洋淹沒的崽,不得不拿起白色毛巾揮舞著投降,傅岑很講武德,不“殺”戰俘,叉著腰道:“喊聲好爸爸就饒你。”
崽崽忍辱負重對惡毒後爸嬌聲聲地喊:“好粑粑~”
他伸手要抱抱,傅岑這才將崽撈了起來,用噴頭給全身的泡沫衝乾淨,從櫃子裡拿出小浴袍給崽崽裹好,然後抱出已經滿目狼藉的浴室。
崽崽這會兒也玩累了,被抱到沙發上時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傅岑擔心崽崽這樣睡著會著涼,便沒來得及回去換身衣服,就穿著濕衣服去拿吹風機,把崽崽細軟的頭發吹乾,又給他換上暖和的毛絨睡衣,看崽崽睡熟,這才關燈離開。
至於浴室隻有等泡泡都消下去才方便清理。
關上崽崽房門,傅岑轉身正巧撞上上樓休息的沈梧風,沈梧風冷臉掃過傅岑貼在身上,近乎透明的單衣。
濕身狀態下,一切反而像隔著霧氣誘人深入,雪白肌膚在薄薄的布料下隱隱約約,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上。
尤其那雙弧度姣好的眼睛在水汽的蒸騰下,越發瑩潤,能輕易激發起任何人心底的保護欲和憐惜。
沈梧風手還壓著堵鼻子的紙巾,在心裡冷嘲,以為傅岑這是要來波濕身勾引。
沈梧風告誡道:“你也不用在這些事上白費功......”
還沒說完就見傅岑突然抬起雙手遮住嘴,沈梧風以為自己說話太重,打算改用柔和些的語氣時,就聽一聲響亮的:“啊啾~”
沈梧風:“......”
“不、不好意思。”傅岑剛放下手,又一聲更加響亮的啊啾,而這次沒來得及抬手擋,沈梧風感受到迎麵而來的風,夾雜零零星星的“雨”。
沈梧風:“......”
彆墅不應該漏雨。
下一秒,響亮的關門響起,砰地將傅岑拒之門外。
傅岑揉了揉鼻子。
剛剛老板是不是要說啥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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