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臥室轉了一圈,又在診室裡轉了一圈,忽的瞧見牆角有把鐮刀,是他平時切藥用的。
廖大夫拿起那鐮刀,鐮刀的刀鋒很是鋒利,是昨個剛磨過的,刀鋒上映出他滿是胡子茬的臉。
廖大夫對著自己的影子滿臉糾結,最終還是心一橫,蹲在地上,舉著鐮刀悶不吭聲的開始刮胡子。
鐮刀太大了,廖大夫怕把自己臉劃破,擰著眉毛,刮的很慢。
屋外,胡氏等了許久,心說剛開始還聽見屋裡有動靜,這會咋連動靜都沒了,廖大夫不會出啥事了吧?
胡氏這麼想著,就著急起來,也不管廖大夫讓不讓她進來的話,啪的將門推開,闖了進來,一進門就看見廖大夫舉著把蹭亮的鐮刀,刀鋒架在廖大夫的脖子上。
而廖大夫聽見胡氏進來了,下意識的回頭,一張帥臉尷尬的一陣子青一陣子白,簡直能開染坊。
胡氏看見廖大夫蹲在地上,舉著鐮刀黑著臉的樣子,頓時頭皮就發麻了,立馬抄起手邊的棍子衝了過去,一棍子狠狠敲在廖大夫胳膊上,大聲道:“廖大夫,你有啥事想不開啊,你可彆做傻事啊!”
胡氏那一棍子敲在廖大夫胳膊上,廖大夫手一哆嗦,鐮刀脫手掉了下去,廖大夫盯著那鐮刀掉落的軌跡,心說壞了,要砸腳上了!廖大夫剛想挪動身子把腳丫子換個地方免得被鐮刀砸到,忽的感覺一個巨大的黑影自上而下籠罩下來,抬頭一看,胡氏一臉驚恐的撲過來,抓住廖大夫的胳膊就給他原地摁住,口裡嚷嚷著:“有啥難處你倒
是說了,鄉親們給你想辦法,你這自殺是要乾啥啊!”
廖大夫抬頭看著胡氏擔憂的臉,隻聽見哐當一悶響,鐮刀掉在他腳背上,一陣鑽心的疼自下而上衝了上來,廖大夫臉色蒼白,看著胡氏,欲哭無淚,半響才憋出一句:“胡嫂子,我、我腳疼。”
胡氏卻死活不鬆手,將他摁住,高聲道:“知道腳疼了?拿鐮刀割脖子就不知道疼了?”
廖大夫感覺腳背腫了,疼的嘴角抽搐:“我、我沒想自儘……”
“你不自殺你拿鐮刀抹脖子是乾啥?”胡氏道。
“我、我……刮、刮胡子……”廖大夫額頭嘴角青筋抽搐,我特麼為了見你拿鐮刀刮胡子啊傻妹子!
半個時辰後,廖大夫黑著臉,拄著個拐棍,一瘸一拐的從臥室裡走出來,腳被他包紮好了,腫的比饅頭還大,那身特地換的青色長袍上褶皺更多了,臉上胡子隻刮了一半。
見廖大夫出來,胡氏愧疚的搓著手,不好意思的低著頭:“那啥、是、都怪我……我誤會你了……我見你舉著鐮刀架脖子上,以為你要……你說你好好的咋拿鐮刀刮胡子,忒嚇人了。”
廖大夫沒好氣的鼻孔裡哼了一聲,心說我好好的會拿鐮刀刮胡子?“把胳膊伸出來。”廖大夫坐下,哼哼了一聲,眼角餘光瞧著胡氏的氣色,黑著臉道:“你咋了,哪不舒服?老寒腿還沒好?我不是讓你每天拿藥包泡腳嗎,你是不是又沒聽我的話,偷懶沒泡?現在知道腿疼了,說你咋不知道聽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