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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在暴雨中結束,根據氣象台預測,暴雨會持續兩天。
公安局內很多同事都沒有選擇回家,白默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在案子結束後急著回家畫畫。
這倒是讓陸婉和陳瀟瀟十分意外,為了以防萬一,陸婉讓陳瀟瀟留下來盯著白默,她則開車頂著暴雨回家。
滕傑說過,案子告破後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他,他想親眼看一看白默畫畫的樣子。
這本是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問題,陸婉卻執意要回家,因為她的心中還藏著另一件事。
暴雨天氣讓眉海市的交通幾乎癱瘓,很多單位都會在暴雨期間停工,學校停學。
陸婉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鐘,滕傑正和滕雨靜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昨晚陸婉沒有回家,穿的還是那一身白衣,臉上的妝容有些淡化,靜靜看到陸婉後從沙發上跳了下來,雀躍地來到陸婉的麵前,拉著她的大手。
不等陸婉開口,善解人意的滕傑走攔住了躍躍欲試的靜靜,“讓你媽休息一會兒,她一直在查案,很累的。”
靜靜不愧是乖巧的女兒,知趣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還特意把房門關上。
待靜靜的臥室門沒有了動靜,滕傑看向一身白衣的陸婉,“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嗎?”
在滕傑的眼中,此刻的陸婉猶如端莊的大家閨秀,一身白衣將她的氣質展現的淋漓儘致,隻是,他的愛人似乎有著屬於她的心事。
“靜靜,爸爸覺得你該去睡覺了。”滕傑用一種商量的語氣對靜靜說道。
乖巧的靜靜馬上點點頭,隨後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哪怕她隻是剛剛見到自己的媽媽。
待靜靜將房門關上,陸婉一頭紮進滕傑的懷抱,久久沒有說話。
滕傑輕輕撫摸陸婉的後背,用淡然的語氣說道:“怎麼了?為什麼這麼不開心呢?”
一身白衣的陸婉猶如仙女一般微微蹙眉,腦袋在滕傑堅實的懷抱裡磨蹭,“我好像做錯了一件事······”
接著,陸婉將她沒有阻攔白默猜想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一刻的猶豫,讓陸婉縱容白默去換位思考,結果是完美的,白默確實找到了尋常人找不到的破案思路。
可那本就是不對的,陸婉任由白默去換位思考,任由白默將他自己幻想成凶手的樣子,她沒有去阻攔,因為那一刻的她真的已經無路可走。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陸婉所謂的自私,隻是針對她那一刻的鬆懈。
那一刻的她,明知白默有心理問題,可她還是任由白默去思考那些她發現不了的細節。因為那時的她,真的已經窮途末路了,她隻能去相信一些玄乎又玄的東西。
“沒有!”滕傑依舊是一副天塌不驚的樣子,他輕輕撫摸陸婉的後背,“白默本就是破案的天才,他的才華不應該被遮掩,你的選擇沒有錯,應該讓他去發散思維。”
“他真的是一個破案的天才。”陸婉用腦袋在滕傑的懷裡磨蹭著,“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種能了解凶手的人,不管他的過程是什麼,結果是他幫我找到了凶手。”
陸婉想到了白默用手指輕撫素描畫的場景,那時候的白默簡直就是一個和洪思龍一樣的殺人犯。
“明白了。”滕傑微微一笑,“白默換位思考的方式讓你覺得他有著卓越的破案天賦,可你知道嗎?這種換位思考的犯罪心理學在國外確實有不少案例,但最終,那些主角都走向了違背法律的極端。”
身為心理醫生,滕傑需要把他所知道的告訴病人的家屬,陸婉不就是白默的家屬嗎?
思索片刻,滕傑露出了他善解人意的笑容,“我明白了,你覺得白默的破案方式獨樹一幟,是很有價值的。但你又不想讓他陷入無儘的對凶手的幻想中。
也就是說,這次白默的換位思考征服了你,讓你覺得他的存在有很大的必要性。”
陸婉隻是將她的腦袋埋在滕傑的懷中,她知道這次她確實錯了,為了探究案情的真相,沒有阻攔白默那種常人不該有的換位思考。
滕傑輕歎一聲,溫柔地撫摸著陸婉的後背。
“人就是這樣,為了目的不惜放棄一些原則,當成功的時候又露出悔過的姿態。”滕傑微微一笑,“我覺得我得去守著白默了,他應該早準備畫這次的場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