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卻說:“那你覺得第二幅畫裡的死者呢?四肢和腦袋被同時砍斷,按理說不也會出現抽搐之類的情況而導致位置偏移?”
“你的意思是?”秦有為隱約間抓住了什麼,但卻說不出來。
陸婉又看向白默,“如果死者的身體被固定了,比如繩索手銬一類的東西,你畫畫的時候能不能規避這些道具,會不會受到影響?”
“當然不會受影響,很多模特在擺造型的時候需要借助工具,那些工具是不會出現在畫中的,這是每個畫家······”白默停住了,他頓時明白了陸婉的意思,“死者被凶手用彆的方式固定了,所以死者才能保持住凶手想要的姿勢。”
“沒錯!”陸婉說,“而且這也解釋你剛才的一個疑惑,凶手為什麼要虛化畫中的背景,因為背景中有他固定死者的道具。”
這一刻,一切的疑問都被陸婉解釋清楚了。
秦有為卻盯著手繪畫麵露難色,“這幅畫還好說,死者呈大字型躺在平台上,四肢和腦袋很好被固定,但我實在是想不到他固定第一幅畫死者的方式。”
“或許······”白默低聲說,“我可以試著畫出來。”
······
昏暗的燈光下,白默將一張畫紙揉成一團丟在地上。
這是白默在警隊的畫室,空間狹小但卻安靜,白默喜歡相對較暗的燈光,這種燈光下他對顏色的感知力最強。
地上已經有十幾個紙團,可見白默的進度並不理想。
之前的兩個案子,當白默將自己帶入凶手時,他總能感覺到凶手在想什麼,於是他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可以完美地演繹凶手的內心世界。
可這一次,他失敗了。
白默沒有急著繼續下一次嘗試,他盯著白紙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呢?為什麼這一次我感覺不到他的想法呢?
畫室的門把手轉動,房門被推開,滕傑出現在門外,他的手裡有一個快餐盒。
白默看了眼滕傑,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姐夫,你怎麼來了?”
滕傑的臉上是他最經典的笑容,他帶上房門來到白默麵前,將餐盒放在桌上,“奉旨前來幫忙啊!”
“幫忙?”白默愣了一下,滕傑的意思應該是來協助查案,白默從未聽說過警隊會找外人協助查案。
“不用驚訝。”滕傑一眼就看出了白默的想法,“我前些年也幫過警隊兩次,隻要手續齊全,一些特殊的案子可以允許警隊之外的人參與。”
這次的案子確實特殊,如果講究真憑實據的話,在沒有確定死者遇害之前,他們連立案調查的依據都沒有。
也就是說,他們目前所有的調查都是基於對陸婉的信任,基於陸婉那句他見過第二位死者。
“你是來幫我畫工具的?”白默問。
滕傑卻指了指桌上的餐盒,“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你連續工作了四個小時,你需要補充能量和暫時的休息。”
見滕傑一副你不吃完飯我就不告訴你的架勢,白默毫不猶豫地打開餐盒狼吞虎咽。
這便是滕傑,總能給人一種特彆舒服的感覺,他舉手投足間便能獲取對方的信任。
好比現在,白默莫名其妙產生了一個念頭,有了滕傑的幫助,他一定能畫出凶手的犯罪道具。
滕傑不緊不慢地說:“陸婉覺得凶手的腦洞很大,否則也不可能設計出那麼多殺人道具,關於腦洞這方麵我還真沒輸過,所以她就讓我過來幫忙。”
滕傑彎下腰撿起一個紙團,打開看了一眼後微微搖頭,看了眼正在專心吃飯的白默,他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白默將乾淨的餐盒推到滕傑麵前,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倒是挺珍惜糧食的。”滕傑調侃道。
見白默沒有任何反應,滕傑收回了開玩笑的心思,他說:“你是不是覺得畫道具的時候無從下手,找不到凶手的思路?”
“對!”這次白默的反應很快,“我畫了好多種可能,但總覺得不太對。”
“或許你有一次已經對了,但因為你不確定凶手是不是這樣想的,所以你又否認了自己,這是一種最常見的心理現象。”滕傑說。
“那我應該怎麼做?”白默一臉虛心求教的姿態。
“很簡單!”滕傑笑了笑,“讓我們來看看凶手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