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默還想再說些什麼,隻可惜強烈的眩暈感忽然襲來,恍惚間,白默的意識開始模糊。
······
夜深人靜,洗漱後的滕傑來到床邊坐下。
穿著睡裙的陸婉貴妃醉酒一般側躺在床上,漫不經心地看著平板電腦上播放的電影。
滕傑在陸婉的臉上吻了一下,在她耳邊柔聲說:“睡吧?”
陸婉的酒意依舊很濃,單憑他迷離的雙眼就能看出來,不等陸婉同意滕傑便把平板電腦收走,關掉床頭的台燈,躺在了床上。
臥室內一片黑暗,陸婉悄悄爬到滕傑的身上,半邊臉貼在滕傑的胸口上。
“你看你們今天把白默灌成什麼樣子了?”陸婉喃喃道,白默最後直接昏睡過去,是曾浩和彭嶽濤將他抬走的。
想想白默險些栽倒在地的樣子,滕傑笑了起來,“我哪知道他酒量那麼差啊?”
“確實!”陸婉換了個姿勢,麵朝天花板枕著滕傑的胸口,“和白局比差太遠了,他既然遺傳了白局的破案天賦,為什麼沒遺傳白局的千杯不倒呢?”
聊到破案天賦,陸婉抬手捏了捏滕傑,“那幅畫他找到凶手了嗎?”
“找到了。”滕傑說。
“果然遺傳了白局的天賦。”陸婉感慨道,“而且是一幅畫,恰好是他最擅長的領域,找到也算正常。”
滕傑沒有搭話,他看出來陸婉確實還沒醒酒,隻是按照本能的認知接受他說的話。
要知道,當初陸婉研究那幅畫的時候可是用儘了手段。
按照正常的思想邏輯,六個人中最先排除的自然是孩子,再其次就是妻子了,按照常理,虎毒不食子,一個母親絕對不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的。
陸婉當時懷疑的是丈夫或者丈夫的妹妹,最後通過畫中的微表情和其他暗示,她認為是丈夫的妹妹。
當陸婉知道凶手是妻子後反應比白默還要劇烈,好在作為滕傑的妻子她有絕對的優先權,在看完滕傑的稿子後陸婉這才明白這家人之間的曲折故事。
如果是清醒的陸婉,一定會驚訝白默能找到凶手。當然,滕傑並不驚訝,他始終覺得有人能一眼找到凶手。
所謂相由心生,畫中呈現出的妻子的表情和滕傑想象中的完全一致,這個表情的設計基於他在心理學上的造詣,因此他才讓那位老先生不斷地修改。
就好比一些厲害的演員,他們可以在表演中通過流露為表情來表現自己的身份和立場。
當然,這隻是一本小說,那幅畫也隻是一個封麵。
“對了!”陸婉忽然說,“之前靜靜的畫畫作業不都是你幫著完成的嗎?我記得這個作業昨天就布置了,你一直主張作業要第一時間完成,這次為什麼拖到了今天啊?”
滕傑用手在陸婉的肚子上輕輕撫摸著,他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輕聲說:“因為我想看看白默的畫畫能力。”
滕傑還是一位心理醫生,那天得知白默在破案時的表現後,滕傑忽然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他的直覺告訴他白默的心理可能有問題。
這種事自然不能直接說出來,或者說還沒到說出來的時候,畢竟白默目前在大家的眼中很正常,甚至還幫著警隊偵破了連環殺人案。
於是滕傑故意讓陸婉邀請大家來家裡做客,目的正是接觸一下白默,對他做一個初步的心理評估。
靜靜的畫畫作業是第一步,這裡並不是檢測白默的畫畫能力,而是他在畫畫時的選擇。
靜靜描繪的是一個幸福溫馨的場景,在色調的選擇上自然是以暖色調為主。
白默不僅以暖色調為主,還添加了夕陽,添加了沙灘上的足跡,通過精心的設計讓畫麵中充滿了溫馨的感覺。
因此,當滕傑看到白默的水彩畫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單憑這一點評判的話,白默不僅心理沒有問題,他還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
第二步測驗就是白默在酒桌上的表現,除了滕傑和靜靜,在座的都是刑警,誰都看得出來白默端起酒杯時的猶豫和苦澀。
顯然白默不善酒力,可他依舊硬著頭皮喝酒,證明他在嘗試融入這個集體,這也能看出來他的心理沒有問題。
最後一步自然是那幅《最後的晚餐》了。
就在滕傑以為白默會通過深思熟慮如同陸婉一般選擇丈夫的妹妹時,白默竟然隻是看了一分鐘便找到了妻子。
那一刻,滕傑懵了,白默的表現給了他一種強烈的矛盾感。
隻不過正如陸婉所說,白默尋找凶手的方式可能是依靠他在畫畫上的天賦,所以滕傑到現在都沒有做出結論。
“呼——”滕傑長歎一口氣,他對白默沒有惡意,之所以評估白默的心理,隻是因為他是陸婉的手下,是陸婉恩師的學生。
如果白默的心理有問題,他可以幫忙治療。
隻是單看白默目前的表現,滕傑給不出任何不好的結論。
“有時間的話,曾浩他們去我診所做個正規的心理評估吧?”滕傑輕聲說,“他們天天在一線戰鬥,是需要心理醫生的。”
黑暗中,陸婉沒有給出回應,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顯然是睡著了。
滕傑無奈地笑了笑,“希望他真的是一個破案天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