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使的到來,在大殷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把所有人都抽醒了。
可惜為時已晚。
謝皇後落胎,照理來說那未出世的胎兒是不能上玉牒,入宗廟的,但聖上哀慟至極,哪怕月份太小,連男女都看不出來,聖上還是將其追封為皇太子,又為這孩兒取名“朝暉”。
朝暉,晨曦破曉,生機勃勃之意。
但願大殷能熬過漫漫長夜,看到強盛的曙光。
滿盛京縞素,皆為皇太子服喪。
鴻臚寺裡掛滿了白幡,來往官員小吏頭上也都蒙著白布,不許有笑聲發出,不許有笑臉出現。
一個小吏無意間露了個牙齒,被誤認為笑臉,便被上峰拖到庭院裡狠狠打了三十大板,慘叫聲和求饒聲令所有人膽戰心驚。
蕭嘗頗為頭疼地把窗戶關上,將這小吏的哭喊隔絕在外,目光觸及一臉無知無覺,渾不在意的應蒼身上,不由更加頭疼了。
“主子,費逸春已經廢了,還是將他交出去,以平殷人怒火吧。”
謝皇後小產後,聖上不欲向涼國發難,隻要求處置費逸春一人,給了涼使一天時間,讓他們交出費逸春。
費逸春沒瞎之前,的確堪稱應蒼的得力手下,便是瞎了之後,應蒼也在他麵前保證過會替他出這口惡氣。
蕭嘗原以為會費一番口舌,卻沒想到應蒼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像是扔什麼垃圾一般,道:“交出去吧。”
蕭嘗準備的一肚子勸解的話,被他默默吞了下去。
得了應蒼的準,蕭嘗生怕他反悔一眼,連忙帶著鴻臚寺的小吏去找了費逸春。
應蒼坐在屋子裡翻看殷國的雜書,很快便聽到了費逸春的呼聲。
“蒼大人!救我!費逸春能治好眼睛的,還能為大涼效力!大人,救救我!”
應蒼撇了一下嘴,眼珠子都碎了,便是華佗在世,也不可能治好的。
他身邊不留廢物。
不論費逸春再怎麼呼喊,應蒼始終沒出房門一步。
蕭嘗一臉衰敗回來,對應蒼道:“殷人甚怒,費逸春隻怕不得好死。”
應蒼笑了,這笑頗沒良心:“怎麼死不是死?還有好死壞死之分?”
蕭嘗覺得應蒼實在太無情了些,哪怕對於一個帝王而言,無情總比留情好。
蕭嘗心中煩悶,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了幾遭:“那謝皇後小產,反倒讓涼國落了下風,再去討要宋錦兒,隻怕沒戲了。”
應蒼聽到這句話才算是將雜書合上,臉上露出陰鬱之色。
“無論謝皇後有沒有小產,殷國都不會交出宋錦兒的。”
蕭嘗道:“那主子的意思是...”
應蒼道:“觀殷國聖上和百官隱忍的樣子,隻怕這火藥再好,也沒有造出來。”
蕭嘗道:“真要開戰嗎?若是真要開戰,得抓緊時間了,趕在火藥製成之前。”
蕭嘗“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