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棄樹,葉招黃,蓮老蓮蓬連岸長。秋雁飛出天北角,小舟劃儘水湯湯。”
此句一出,讚許者眾多,楊太師也撫須低聲對商清晏道:“柳狀元當得起神童之名,古拙清新,還算不錯。”
商清晏斂眉笑了笑,附和道:“是不錯。”
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巧合,下一杯酒便落到了岑嘉樹麵前,這兩個同科,因為那個不知從哪兒來的傳言,關係也疏離得很。
先前二人一個是從六品的修撰,一個是正七品的編修,在文翰院暗自較勁兒,岑嘉樹雖矮了半階,可畢竟世家出身,又有大皇子提攜,風頭遠壓柳文軒。
然今時不同往日,岑嘉樹先是遭聖上訓斥丟了編修之職,後又傳出右手執筆有礙,在柳文軒麵前又落了下風。
今日的空山雅集,亦是岑嘉樹為自己正名的好機會,眾人看向他,暗自期待他的詩作。
岑嘉樹取下酒杯,知道自己右手有傷,並沒有執筆,而是稍微頓了一下,便開口道:“丹桂重開顏色新,香雲欲奉月中神。清輝漸渡嫦娥鏡,婉轉風華更動人。”
場麵有一瞬的安靜,緊接著便是喝彩聲。
狀元和探花一吟枯蓮,一吟丹桂,一古拙清新,一雍容馥鬱,一時竟難以評判,是誰更勝一籌。
楊太師低聲道:“王爺以為柳岑二人的詩作,誰的更好些?”
商清晏敷衍道:“都可。”
楊太師有些無奈,隻怕在這位眼裡,這兩首受人稱讚的詩詞,都入不了眼。
不過商清晏想了想,還是道:“岑探花的詩華麗有餘,但匠氣過重,比之柳狀元,差了些許。”
楊太師頷首,這位眼光獨到,一語道破關鍵,眾人皆以為岑探花之作勝在辭藻,立意的確是差了些。
楊太師道:“聖上欽點狀元探花,確實不虛二人名次。”
話說到一半,楊太師餘光看到酒杯停在了虞安歌麵前,不禁笑了:“這不是王爺給薦帖的那位嘛。”
他的眼神中自帶三分輕視,像是不信虞安歌真的能寫出來什麼東西。
“望春城那樣邊陲小鎮,就算是有夫子認真教,也不一定能教出什麼東西,更何況誰不知道虞大公子貪玩,神威大將軍棍棒之下,都未能改變什麼。”
商清晏沒有接話,那雙琉璃目緊緊盯著虞安歌。
在席諸位與楊太師一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甚至有人對虞安歌投去了鄙夷的目光,覺得她一個紈絝,不配坐在這裡。
“按照規矩,虞公子若是寫不出來,當自罰三杯。”
“虞公子在邊關長大,詩做不出來,酒量一定是好的,彆說三杯了,就是十杯我看也不在話下。”
“虞公子是將門之子,現下是文人集會,虞公子以後還是彆湊這熱鬨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