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老子不配。”
不僅是他們,整個禮堂在忙流程的人都在聊,他們都是學生會的,高二高三的都有。
聞旅則是攏了攏外套,向陳悰走近,“哪有安靜的地方,我得化妝。”
陳悰拿著板子往舞台前邊的座位上指,“就這。”
“什麼呀,你們在這走來走去的,多影響我的水平啊。”陶箜縵一點都不滿意。
陳悰雙手抱臂,笑了聲說:“那我讓他們都用手語交流行吧,保證吵不到你,大小姐。”
陶箜縵也學他抱臂,一副化妝大師的模樣,威脅道:“勉強勉強,不給我辟個專用的化妝間就算了,要是路過撞到我,有你好受的。”
“都聽到了吧。”陳悰個大喇叭,扯著嗓子就喊,在禮堂裡都自帶回音,“陶大師要咱們安靜,分貝不許超過二十,不然她就要給我們好受。”
“知道知道,誒呀二十了,悰哥你代我受過一下。”
“哈哈哈哈,陳悰你去受過吧。”
“忙你的去,還在這打情罵俏。”
“陶大師,看在我給陳悰抄了次作業的份上,就讓我過二十吧,畢竟這音響不太聽話。”
陶箜縵:“……”
她提著化妝包就往他臉上打,“陳悰你站住!”
“又是哪不滿意了,大小姐。”他又不是傻的,拔腿就跑,嘴還非得閒她兩句。
看著他們打鬨,聞旅彎唇直笑,眼裡俱是笑意,臉還得時不時躲躲,以免箜縵的包打到她臉。
而周儕,就在這時,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少女一襲長裙,安靜地站在一旁,溫婉又嬌美,暖光的照耀下,眼裡亮晶晶的,像流星拉過的長尾。
人的眼睛可視萬物,範圍很廣,餘光亦能看清。
他的瞳孔裡隻能裝下她。
“什麼時候來的。”陳悰站他身側,轉了個身往她腦袋上一點,“趕緊去忙你的,不回去上自習了?”
“哦。”算你運氣好,化妝要緊,陶箜縵趕緊拎著自己的小包往回走。
陳悰背著身,笑道:“怎麼著,又迷上了。”
環境不太安靜,各種人說話的聲音直往耳朵裡鑽。
周儕眼神移過,恢複他一貫的囂張,“關你屁事。”
“要不是我找她,還能讓你看到?”陳悰推他一把,又聽到人在喊他,邊往前走邊說:“行了我去忙了,你自己找位坐吧。”
周儕頭也沒回,隻揮了下手,便站到了舞台一旁,沒過去打擾她化妝。
隻是,在移動鋼琴時,充當了苦力。
“聞旅。”陳悰幫忙給台上的鋼琴移好,又折回去喊她,“好了沒,可以上來彩排了。”
“馬上馬上!”陶箜縵把她擋得緊緊的,手抬著她的下巴,認真地好似在給寶貝上色。
從畫上眼影的那刻,聞旅便時不時眨眼,她眼尾處有點癢,現在動也不動地任她給自己化唇彩。
“Perfect!”陶箜縵恨不得原地放兩個大彩炮,口紅往包裡一扔就說:“好啦!”
這邊沒鏡子,聞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但她完全相信箜縵的手藝。
禮堂裡的空調很足,畢竟雲一有錢,即使在九月中旬,都舍得開空調。
她站起身,攏著外套往樓梯上走,坐到琴凳上準備按照陳悰說的彩排。
“文文,我上課時間快到了,等晚上再聽你表演!”陶箜縵在台子底下蹦蹦,畢竟舞台就有一米二高。
聞旅點頭,同樣揮了揮手,“好。”
時間大差不差,李斯祐同樣,她鼓起勇氣走近,問:“周儕,你不回班嗎。”
“不回。”他站在台下,沒轉過頭,而是動也不動仰視著舞台上的人。
與他一樣的還有很多人,皆看著她,神色各異,有欣賞,更有湧動的喜歡。
就因為她漂亮嗎?李斯祐多看了幾眼,也隻能離開,心中不免有些埋怨她爸媽,怎麼不把她生得好看點。
鋼琴琴音遙遙傳出,她隻彈了幾個音,試過聲音後便又開始彩排上場流程,因為她是第一個登場,連主持人都排在她後麵。
“記著啊,到時候燈光一暗就上場,到時候燈會聚到舞台。”陳悰伸手在舞台天花板上的射燈比劃,囑咐道:“也不用你說什麼話,彈完就退場。”
周儕仍站在台下,表情不太好,“彈完就退場,你當她是暖場嘉賓?”
歸根結底,這個節目確實充當開頭,單獨排在外,連節目都不算。
聞旅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反正她也不想讓彆人知道她是誰,隻是奇怪地看他。
禮堂裡冷氣直逼,不少人更是正對著出風口,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陳悰解釋說:“到時候領導都在,不得一個純音樂充場麵,主持人會在後麵介紹她的,你不懂就閉嘴,沒看過晚會啊?”
即使他在下,需要仰頭看人,卻始終帶有威懾。
周儕笑了下,好像鬨了笑話,“還真沒看過。”
陳悰生生氣出抹笑,敢情每年的晚會是放給狗看了。
每年除夕夜!請注意,是每年!加起來快十年了吧。
七八歲的年紀,知道什麼道理啊,卻怕他隻有一個人,在家裡寂寞又可憐,陳悰和鄒璥埗總會帶上零食泡麵和春聯,強行把他家裡改造得熱熱鬨鬨。
他從一開始煩躁到後麵的習慣,後來甚至會主動買了春聯,隻等他們來貼。不管是他窮逼時的小破房,還是他打工時的出租房,甚至是他富有時的一線江景房,從未改變過。
電視上放的春晚,聲音調得不能更大,就他之前那小破房,還被隔壁家的胖嬤嬤敲了好幾次門,雖然她帶了餃子和餡餅,但那副凶狠模樣,仍是給小小的陳悰留下了不少陰影。
敢情之前在他家陪他過年的除夕,他都在打遊戲中過了,電視是一眼沒看。
陳悰都不想懟他,沒好氣地轉過頭,接著跟聞旅講流程。
“周儕沒回來?”田曉軍走到後排,卻隻能看到個空座,心裡又是一咯噔,才說變好,現在又回去了。
鄒璥埗雖然平時嘻嘻哈哈,關鍵時刻還是靠譜的,說:“禮堂有道具要搬,學生會主席找他幫忙去了,沒來得及回來說。”
學生會主席就是陳悰,他也經常看到幾人在一塊,田曉軍相信了,“嗯”了一聲回到講台。
“這次高三的先去,我們班的位置在前排,維持好秩序,彆在那麼多人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