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祖果真在幾天後啟程去了江南,明麵上的任務是追查一夥攔劫官銀的強盜。
消息是賈璉告訴迎春的,還笑著說:“妹妹彆擔心,他的本事可是一流。當初我去揚州的時候,還是得了他那個叫朱九的兄弟幫忙,他就更厲害了。不過就是一夥賊人,我看他要不了兩個月就回來了。”說著又從懷裡摸出一支金鑲玉的碧綠葫蘆頭簪,笑著遞到迎春麵前:“喏,這個是我給妹妹的,上次尤二姐那事兒,還沒好好謝謝妹妹呢。”
一提起這個,反倒讓迎春把孫紹祖的事給放到了一邊,伸手接過簪子笑道:“哥哥可真大方,早知道我還不如要上幾畝地或是兩個鋪子呢。以後哥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妹妹我必定不辭勞苦。”
賈璉咧咧嘴,這種事還是越少越好的吧。搞得他這些日子都不敢往東府裡去了,生怕再撞上什麼不該惹的人。
“對了,哥哥可知道寶妹妹如今選秀進行的怎樣了?”迎春一手把玩著手裡的簪子,突然想起薛寶釵選秀的事。
賈璉冷笑一聲:“快彆提這個了。為了這事,嬸娘還把你嫂子叫去發了一頓牢騷。說什麼薛家不安好心,明知道大姐姐已經在宮裡了,一場親戚,做什麼還要再把寶釵送進宮去?偏偏還瞞得緊,事前不透半點風聲,讓人措手不及。”
當然不能告訴她,若是讓她知道了,還不一定怎麼跑去薛家鬨呢。薛寶釵的心思太大,一直以來都不安於做一個皇商家的女孩兒,隻是想不到她竟然還打算進宮。真以為鳳凰是那麼好當的?生來就是麻雀的種,一步登天的結果隻怕會摔得支離破碎。
迎春想了想。皺皺眉頭道:“就算如今他們得了官身,讓她擠進了選秀的冊子又如何。到底是商家出身,登不了大雅之堂。怕隻怕有心人會利用她來做文章對付大姐姐。我看還是找機會個大姐姐遞個話,讓她小心些,不要因為是表姐妹就放鬆了才好。”
賈璉一向覺得妹妹聰明,其他書友正在看:。根本就不覺得和迎春一個閨閣少女討論這些事有什麼不妥。他反而覺得迎春簡直是一語中的。最是無情帝王家,深宮之中走錯一步都是萬劫不複。彆說是表姐妹。就算是親姐妹又怎樣?看來還真是得提醒一下大姐姐,免得她一時心軟,受了彆人的坑害。“過些日子就省親了。到時候請祖母私下和大姐姐親自說的好。”賈璉點頭應是。
說起省親。迎春笑道:“前些日子聽說寶玉長進了,那園子裡的亭台樓閣多數都是他提的名字?”
賈璉苦笑著搖搖頭:“好一時,壞一時。空有一個讀書的好頭腦,卻總是不用在正道上。珠大哥如今提起他都頭疼。偏祖母寵他,叔父和嬸娘也都不管他。弄得成天就知道胡亂玩鬨。前兒還聽說被薛蟠拉著和一個叫蔣玉菡的戲子吃酒去了。堂堂大家公子,和一個戲子玩在一起算什麼?我們又是隔房的,好些話也不能說的太過。”
薛蟠可是寶玉的正經表哥,表哥帶著他去玩兒,總不能說人家表哥不安好心吧。迎春深表同意的點點頭,剛要說話,就見穿了大紅灑金箭袖的寶玉從外頭掀了簾子跑了進來,後頭跟著跑的氣喘籲籲的襲人。
“二哥哥也在呢。”寶玉見賈璉也在,忙匆匆的行了個禮,便衝上去拉住迎春的袖子道:“好姐姐,怎麼姐姐有那麼一個俊俏斯文的小舅舅,為何不早讓我認識認識。今兒我在外頭見著,大家論了起來,才知道是姐姐的親戚。”
迎春被他搖的頭疼,賈璉在一邊皺了眉頭嗬斥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見了兄姐還是一副胡鬨的樣子。快到一邊坐好,有什麼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