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蘭挑了一把象牙雕花的梳子,細細的替靜嬪將一頭烏發梳理通順。靜嬪的頭發又黑又濃,盤髻時根本用不著戴假髻,打量起來也比一般人容易。隻是她一向不喜歡牛角梳和玳瑁梳,她隻喜歡精致的雕了漂亮花朵的象牙梳。
汀蘭將發絲分縷,熟練的在手中纏繞了一番,便梳成了一個飛仙髻。她轉頭從宮人手中的托盤上取了一個雙鳳銜珠的頭釵,小心的彆在梳好的發髻上。
“行了,不必戴太多飾物了。”靜嬪揮了揮手,對著鏡子照了照,滿意的點點頭。
汀蘭揮手讓宮人退下,自己將茶端到靜嬪麵前,一邊問道:“奴婢還是不明白娘娘這次為什麼一定要替林家和賈家那兩位姑娘做媒。”
靜嬪看看汀蘭,抿著嘴笑起來:“枉你跟了我那麼多年,怎麼還是不明白我的想法。”
汀蘭陪著笑了笑,她從小就服侍自家姑娘,說實話,姑娘不光模樣好,人也聰明。從小姑娘的好些主意她都不是特彆的明白,她隻知道一點,姑娘是她的主子,她隻要凡事忠於主子就足夠了。而且她也明白,這也是姑娘為什麼會把她帶在身邊進了宮,一直寵信到現在的原因。
靜嬪姿勢優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說道:“這事的內裡你不知道,所以不明白也是有的。那林家,雖說林如海到現在還沒找到,可也不能說他就是死了。他隻有那麼一個女兒,還愛若珍寶。若是聽說我要把她許給鳴兒,林如海隻要沒死,就一定會露麵。”靜嬪眯了眯眼睛,他不是躲嗎。就不信這樣他還躲的下去。
二爺怎麼了?汀蘭皺了皺眉,覺得自家二爺可是人種龍鳳,能嫁給二爺,可是黛玉的福氣。怎麼聽主子的意思,二爺還被人視為毒蛇猛獸了。
汀蘭的神色落入靜嬪眼中。她不由得笑了笑。這個丫頭就是這樣,忠心有餘。卻聰明不足。自家侄子當然是好的,可基於政治的立場問題,林如海絕對不會允許女兒嫁到王府的。
“那賈家那位呢?”汀蘭問道。
“她呀!”靜嬪翹了翹嘴角。“她倒也是個不錯的姑娘。況且賈家一直不肯與我們聯手。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強拉過來。哼!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想獨善其身,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可那位孫千戶是個什麼來頭?若是想拉攏賈家,怎麼不給她說一個與我們家近些的親戚?”孫紹祖不過是王爺手下的一個小將,。利用他拉攏賈家能有什麼大用。
“他呀,在西北的時候幫了不少忙。是個可造之材。”靜嬪提起孫紹祖很有些說起小人物的感覺,“本來我是打算把賈家二姑娘說給郝春來的侄子,誰知那孩子命不好,前些日子突然染上急病去了。郝春來便提了那孫紹祖,想來有他特彆的地方。”
郝春來是王爺的左右手,他提的人肯定有他的原因。汀蘭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行了,走吧,跟我去一趟鳳藻宮,跟賈大姑娘說說這事。”靜嬪抬起手,任汀蘭扶著,往鳳藻宮去了。
孫紹祖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馮遠昇:“我知道你得去找我,不如就自己先過來見你的好。”
馮遠昇走上前,一拳揮了過去,結實的打在孫紹祖臉上。“你小子到底什麼意思,是不是你走了靜嬪的路子?你就那麼想娶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