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又休息了幾天才緩過來,趁著這天天氣好,讓人抬了美人榻放到廊上,身上搭了毯子,躺著曬曬太陽。
秀竹這幾天一直守在馨院,她固執的認為迎春生病是由於她的原因。直到迎春醒了之後,親自把她趕走才作罷。
錢媽媽坐在繡墩上,遞了一杯茶給迎春:“姑娘嘗嘗,前兒不是說想喝柚子茶了?這是加了蜂蜜的。”
南方的柚子要到十一月左右才成熟,這會兒怎麼會有柚子?迎春接過來放到嘴邊,輕輕噙了一口,笑道:“味道不錯,隻是這個季節哪來的柚子?”
“這是寶姑娘派人送來的。”錢媽媽難得提到寶釵會露出笑臉,“搬走那天派了個小丫頭,說是南邊的家人送來的乾柚,我瞧著倒也不錯。”
前兒薛姨太太趁著雨停了,帶了大隊人馬把家搬了。如今薛家已經正式住進了位於東風巷的宅子。
“是嗎,他們搬家我也沒趕上,回頭派人過去道個謝才好。”迎春笑笑,拿著杯子又喝了一口。
話是這麼說,迎春可不會真的派人過去。薛家搬到了忠順王府邊上,從此和他們家來往就得要小心了。
“二夫人這兩天也說病了,薛家搬家的時候都沒去。夫人一直在梅院照顧太夫人,從頭到尾都是二奶奶幫著操持的。”錢媽媽撇撇嘴,要說這王家的姐妹都一個德行,沒一個她看的順眼的。可做下人的,不能說主子的壞話,也隻好在心裡鄙視一下了。
午後暖暖的陽光照過來,灑在迎春的身上。迎春伸了個懶腰,心情很好的靠在美人榻上,聽著錢媽媽絮絮叨叨的說著府裡的八卦。還是當姑娘的時候好啊,像這樣休閒的躺著聊天可是最好的享受了。
“姑娘,姑娘,其他書友正在看:!”杏兒略顯慌張的從外頭跑進來,徑直衝著迎春呆的地方衝過去。
“這丫頭。跑什麼呢!”錢媽媽氣得瞪了眼睛,“看不見姑娘剛好了點麼。大呼小叫的成什麼樣子?”
杏兒跑的氣喘籲籲的,她拍了拍胸口對著迎春道:“姑娘,前頭來了傳旨的公公。”
傳旨?!
迎春趕忙坐直了身子,盯著杏兒問道:“傳什麼旨?怎麼回事?”
“不知道,奴婢剛剛聽見賴總管說的。說宮裡來人了。讓侯爺和二老爺去接旨呢!”杏兒也不清楚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這好端端的怎麼就下旨了呢?之前也沒有半點風聲。”錢媽媽自言自語的皺了皺眉頭。
迎春低頭想了想,吩咐道:“關上院門,讓院子裡的人都好生呆著。一會兒自然有人送信過來的,我們就不要去湊熱鬨了。”
聞風而來的紫陶聽了迎春的話。轉身就去吩咐丫頭婆子們。不一會兒,馨院大門緊閉,丫頭婆子們也都回到了屋裡。迎春讓人收了美人榻。轉身進了內室。錢媽媽跟在身後,邊走邊道:“應該不是什麼壞事吧。”
迎春不出聲,在這個皇命至上的年代,是死是活都是皇上的一句話。這突如其來的聖旨,十分的讓人手足無措。按說賈家應該是沒有犯什麼大錯的。又或許是好事?迎春也想不出有什麼好事值當的下旨頒布。
眾人在惶恐不安中過了半個多時辰,這才聽見外頭有人叫門:“姑娘,姑娘!喜事!喜事!”
有守在門口的婆子趕忙上前開了門,隻見是竹院的一個婆子前來報信:“二姑娘呢!哎呦,府裡大喜了!”
紫陶趕忙上前引了那婆子進屋。迎春坐在炕上,隻見那婆子一臉的喜氣。不由問道:“怎麼回事?”
那婆子臉上止不住的笑意,對著迎春點頭哈腰的道:“咱們家大姑娘懷了龍種,皇上大喜。已是封了鳳藻宮賢妃娘娘了。又特彆恩賜娘娘回府省親,敕令建造省親彆墅呢!”
元春懷孕了?
迎春愣了一下,轉瞬清醒過來,笑著讓人打了賞,那婆子歡天喜地的下去了。
迎春收拾了一下去了梅院,眾人一掃多日來沉重的氣氛,一個個都是喜氣洋洋的。王夫人也在,這會兒可是一點都看不出有病的樣子,反而精神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