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若是個嘴嚴的,以後反倒可以重用。”賈璉對迎春禦下的本事還是很有信心的,之所以這麼問,不過就是想提醒她一下。
兄妹兩個又說了一陣閒話,外頭有個小丫頭受了秀竹的差遣過來找人,說是興兒有事找賈璉,正在外院等著。賈璉便起身告辭,臨走又叮囑了迎春幾句,見迎春認真應了,才放心走了。
鴛鴦並沒有對賈璉的來訪表現出任何的興趣,讓迎春愈加覺得她是個明白的,對她愈加滿意起來。
又過了些日子,迎春收到安念彤的來信,信裡把袁明麗臭罵了一通。用詞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閨秀該有的矜持範圍。
袁明麗醒了以後,追著人問她是怎麼被救上來的,好看的:。柳芽已經被世子妃從她身邊換走了,另派了心腹的媽媽照看她。那媽媽得了世子妃的吩咐,自是什麼都不肯告訴她,隻是照顧她的飲食起居,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袁明麗又要見世子妃,結果世子妃反而追問她如何去到外院的事,她眼神飄忽,前言不搭後語的,把世子妃氣得拂袖而去。
柳芽早就已經交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王妃和世子妃都明白這事怨不得彆人,何況楚夫人已經將那擅離職守的婆子處置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雖說賈府已經明令禁止下人將那天發生的事說出去,可還是有流言傳了出來。以袁明麗如今的名聲,想嫁個好人家是不可能了,又不能就這樣把她送回老家去。這事雖說是袁明麗咎由自取,可畢竟世子妃對她有看管的責任,不能就這樣放手不管。世子妃隻好將整件事寫信告訴了袁明麗的父親,誰知袁秀才聽了直接回了一封信說,隻當自己沒這個女兒,全憑世子妃做主就是了。
世子妃想來想去,覺得孫紹祖好歹年輕有為,又長的一表人才,隻好去孫家碰碰運氣了。於是便派人去找了孫紹祖,拿了各色禮品,一是謝他救了袁明麗一命,二是提親,想把袁明麗嫁過去。
當然,世子妃可沒臉讓人家孫紹祖把袁明麗明媒正娶的抬回去做正房夫人。人家好心救了你家女孩兒,總不能就這樣賴上人家吧。袁明麗不嫌丟人,王府的臉麵可還是要的。說好聽點她是王府的表親,難聽點不過就是個窮秀才的女兒。孫紹祖雖說品階不高,到底是個官身。王府可不能做那以勢壓人的事。
安家派去的媒婆說,想把袁明麗嫁給孫紹祖做二房。
本以為孫紹祖會看在王府的份上答應。誰知孫紹祖回話說,雖說父母雙親已經不在了,可孫家也算是金陵的旺族,婚姻大事不能如此兒戲。何況自己連正房夫人都還沒娶,先娶個二房算怎麼回事?孫紹祖倒也沒把話說死,說是看在王府的份上,袁姑娘又確實可憐,如果王府願意,就先做個通房,等娶了正房夫人,袁姑娘又生下一兒半女,再抬她做個姨娘也不遲。
一番話把安家派去的媒婆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好回去原話回稟了世子妃。世子妃聽了半天沒緩過神來,氣得躺在床上喝了幾天的舒心清肺湯。袁明麗也不知從哪裡知道了這個消息,在房中哭天搶地的鬨了兩天。世子妃原本對她還有一絲的憐惜,見她如此的不識進退,也氣起來,立時派人拿了庚帖去孫府,挑了個日子就用一乘小轎把袁明麗抬過去了。
安念彤在信裡把袁明麗罵了個狗血噴頭,還說這事幸虧沒落在賈璉身上,若不然,她以後都沒臉見迎春了。
迎春拿著信很是唏噓了一番。不過她倒不是感慨袁明麗的命運,她想的是孫紹祖。他才多大啊,看樣子比賈璉大不了一兩歲,就有通房了?果然是個連丫頭仆婦都不放過的浪蕩子啊!自己以後不會真和這個人有什麼交集吧,想想都覺得頭痛。
迎春不由得撫了撫額角,鳴蟬在一旁看到趕忙上前問道:“姑娘怎麼了,有什麼不舒服嗎?”
“沒事,略有些頭痛。”迎春隨口安撫她。
“要不然把冰撤了吧。”鳴蟬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不會是和安小姐寫的信有關係吧,要不然好好的怎麼看完信就不舒服啊。
撤了冰,那不得熱死人啊!迎春連連搖頭,以示自己沒事:“不用,早上在園子裡看見一隻大青蟲,突然想起來覺得有些惡心罷了。”
原來是這樣,鳴蟬放下心來。
孫紹祖正在和朱九說話,突然連打了幾個噴嚏。朱九瞪著眼大驚小怪:“大夏天的怎麼還打噴嚏!爺去看看大夫吧!”
孫紹祖瞪了他一眼,教訓道:“屁話!快把揚南邊過來的消息告訴我。”
朱九挨了訓,訕訕的摸了摸腦袋,開始報告江南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