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友相聚,再加上和新朋友聊的也十分投契,迎春的心情相當的好。
當然,如果能把袁明麗忽略掉的話,那麼就更加完美了。
這位袁姑娘,哄著湘雲將賈府少爺們的情況說了之後,又把史家的兩位公子也問了一遍。直到心思簡單的湘雲都開始覺得不耐煩的時候,她才又轉去和邱文萱聊了起來。
安念彤不停的朝袁明麗翻白眼,可惜袁姑娘根本看不見。迎春都不忍心看了,感覺她的眼都快抽筋了。丁夏言悄聲問道:“念彤什麼時候多了這樣一個表姐啊?我記得她不是隻有一個表哥的嗎?”
對啊!表哥是近親,這個是遠親嘛!迎春頗為無奈的簡單對丁夏言解釋了一遍。惹得丁夏言一個勁的朝袁明麗瞅。
周歆貼過來八卦道:“我剛剛可是聽見她問你們家哥哥和寶玉來著。”
反正他們今天都不在家,她就是想偶遇一下也遇不上。等今天她回去王府,說不定明天世子妃就給她找到婆家了。
迎春笑笑,見丫鬟已經將飯菜擺好,便起身招呼眾人入席。
吃過午飯,秀竹拿來一個巴掌大小的錦盒,說是賈璉送給迎春的生辰禮。迎春打開一看,原來是一支琉璃做的迎春花,迎春伸手小心的拿起來,對著陽光看了看,陽光穿過透明的花枝和嫩黃色的花瓣,在迎春的臉上折射出幾道五彩的光。
幾個小姑娘都稀奇的湊過來看,趙玥春直言道:“這東西雖說不算貴重,但卻勝在奇巧,可見你哥哥是花了心思的。”
迎春開心的將琉璃花放回錦盒裡,交給鳴蟬收起來。卻沒注意袁明麗在一邊盯著錦盒露出思索的表情。
待迎春的生日過了,史夫人從老家回來,派人將湘雲接了回去。
迎春又恢複到每天讀書學針線的日子,其他的時間就是窩在屋裡繡那幅給太夫人賀壽的掛屏。
大平村的地已經買好,鄭天和原本的佃戶談定,還是按之前那家人的規矩一樣的收租子,。迎春又拿了三十兩銀子給鄭天,買了些酒和豬肉,發給了租種土地的佃戶,權當是新主家的見麵禮。那些佃戶本來還在擔心新主家不好相處,如今收了這些東西,又見鄭天態度隨和,並沒有盛氣淩人的架勢,心中才又高興起來。覺得比之前的舊主還要好些,一個個的都拍著胸脯答應好好種地,叫主家放心。
錢媽媽回來告訴迎春,笑得合不攏嘴。
到了五月二十六這天,正是到李家下定的日子。一早起來,賈珠紅著臉給太夫人請了安,便逃也似的往書院去了。
王夫人和楚夫人早就穿戴整齊,指揮下人們將聘禮裝好抬到院子裡。正在檢查是否有遺漏,就見有婆子來報,陳大奶奶到了。
這陳大奶奶是賈政的上司工部侍郎的大兒媳婦,當初便是請了她做媒人的。陳大奶奶三十幾歲的年紀,個子不高,穿了一件今年時興的二色金大紅色的窄幅妝花褙子,邊走邊笑道:“我沒來遲吧,給太夫人和兩位夫人道喜啦。”
太夫人笑著和她寒暄了幾句,又叫丫鬟上了茶。歇了一會子,便由楚夫人和王夫人陪著她到院子裡看聘禮。陳大奶奶走過去一一的看過,笑道:“到底是侯府,辦事就是周到,瞧瞧這各色的禮品,準備的真是夠齊全的。”
王夫人聽了麵上頗有得色,楚夫人則笑著謙虛了幾句。陳大奶奶一雙眼睛在兩個人身上轉了一轉,笑道:“吉時也差不多了,不如這就過去吧。”
楚夫人便吩咐下人抬了聘禮,和王夫人,陳大奶奶起身去了李家。
這些都和迎春沒什麼關係,她在太夫人處吃過早飯,就和探春一起往點墨齋讀書去了。
今年花園裡的花兒都開得特彆好,就像是知道賈府有喜事一般。尤其是在點墨齋裡看出去,最是南邊的那一片玫瑰花圃,紅綠相間,十分的惹人喜愛。還有一叢叢的月季,薔薇,那東邊的紫藤架子上也爬滿了淡紫色的小花。
迎春不由得想起在東府紫藤架子下見到的那個少年。也不知他到底是哪家的,過後她還拐著彎的跟賈璉打聽過,卻也沒聽說那天有哪個府裡的公子少爺在園子裡迷路的事。
當她問起的時候,賈璉一副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摸樣。迎春也籲了一口氣,看來那少年也頗懂得世故,並沒有將遇到她的事到處去說。雖然自己年紀還小,可如果碰上那些浪蕩公子,四處嚷嚷出去,讓人知道了,保不定就有人胡亂說些閒話。
劉若蘭見迎春看著窗外發呆,還以為她也是被園子裡的美景迷住了,不由得翹起了嘴角。
賈府這花園子,就屬這點墨齋位置最好,到了這個時節,將窗子全部打開,便可以看到整個園子的景色。劉若蘭每到這時心情就說不出的舒暢,她興致一起,開口道:“今日景色這麼好,不如做一幅畫如何?”
惜春和探春聽了扶手稱好,迎春心下暗暗叫苦。她一向對畫畫沒什麼天分,若是讓她畫,反而荼毒了這樣好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