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花草都被踩倒,趙姨娘披頭散發像個夜叉似的站在院子中央。
周瑞家的忙喊了幾個婆子上前架住趙姨娘,嘴上罵道:“你們都是死人不成,夫人不在,就這樣由著姨奶奶胡鬨。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姨奶奶這幾日身上不爽快,夫人不是交代要好好在屋裡靜養的嗎。”
迎春回頭瞧了一眼,見周瑞家的罵的正歡,也懶得理她。自己帶著丫鬟朝後退了幾步,讓出地方來,讓婆子們把趙姨娘弄進屋去。
幾個婆子七手八腳的把趙姨娘架進屋裡,接著就傳來仿佛有人被捂住嘴發出的嗚嗚聲。
周瑞家的見趙姨娘被帶回房裡,鬆了口氣。趕著上前給迎春行了個禮,賠笑道:“今兒幾個管事丫鬟都不在,本來是奴婢看門的,回家拿了趟東西,就生出這許多事來。還煩勞二姑娘親自過來一趟。”
迎春本來也沒想把事情吵大,見周瑞家的又伏低做小的賠笑臉。她笑了笑,道:“周大娘也不是三頭六臂,一時顧及不到也是有的。隻是這日子趕的不巧,如今兩府裡都忙著,今天又是祭祖的大日子。若是讓嬸娘知道了,也難免會怪罪。”
周瑞家的本來就擔心王夫人發作她,這會兒一聽迎春這樣說,更是覺得冷汗都流下來了。
迎春見她變了臉色,頓了頓道:“好在姨娘也不過就是出門被絆倒了,罵了丫頭們幾句而已。”
周瑞家的哪裡聽不出迎春要替她開脫的意思,忙笑道:“姑娘說的是,就是姨奶奶最近身子不好,火氣大。”
迎春笑笑,見事情也解決了,就打算回去。臨走時朝小跨院掃了一眼,隻見還是門窗緊閉。迎春在心中冷笑一聲,這個三丫頭,小小年紀就知道利用自己和趙姨娘,心思也太大了些。怨不得楚夫人總是不大喜歡她。
周瑞家的親自送了迎春到門口,見迎春走遠了,才轉身回去,關上院門去罵看管趙姨娘的婆子。
回到馨院,鳴蟬忙倒了一杯茶過來:“姑娘喝口茶吧,折騰了這半天。都是這個趙姨奶奶,隔幾天不鬨點事出來都不舒服。”
迎春接過來,喝了幾口,問道:“你們剛才可看見小跨院裡有什麼動靜沒有。我隻顧和趙姨娘說話,並沒有看那邊。”
鳴蟬搖搖頭,鴛鴦想了想,道:“奴婢隱約瞅見有個人影晃了一晃,看著像是紫陌,其他書友正在看:。”
哼,看來這事就是探春挑出來的沒錯了。迎春抿了抿嘴,從前隻以為她性子直倔,不服輸。如今看來,小小年紀就耍起了手段。不過就是為了去東府赴宴,王夫人不帶她,她就煽動自己的姨娘鬨事,還牽連上自己。
如此看來,夏珊過來馨院報信也是她安排的了。
鳴蟬和鴛鴦見迎春不出聲,也都猜到了幾分。兩人對視一眼,鳴蟬開口道:“姑娘,三姑娘還不到十歲呢!應該不會。。。”
是啊,就是因為她年紀小,自己還一直當她是個孩子。要不是今天這事兒,迎春還不知道她年紀不大卻有這樣的本事呢!
“紫陶什麼時候回來?”今天要是紫陶在,也用不著自己去和趙姨娘理論。偏偏鳴蟬和鴛鴦都不是會拌嘴的,這一算起來,紫陶也回去好幾天了。
鳴蟬算了算日子,笑道:“走的時候說是四五天,差不多了。”
嗯,少一個人還真覺得自己人手不夠用呢。迎春點點頭,歇了一會兒,便繼續去抄經。
第二天,就傳出趙姨娘被正式禁足的消息。迎春駭笑,看來這次王夫人連借口都懶得找,直接就把趙姨娘關起來了。早上請安的時候也沒見到探春,說是病了。
迎春派了鴛鴦過去探望,鴛鴦回來說看著確實像是著了涼,臉色不好。這樣倒好,王夫人連借口都不用,直接就讓探春在家休息了。
迎春也懶得理她是真病假病,一早就被楚夫人叫過去吩咐了一通。交代她這幾日就跟在自己身邊過東府裡去,仔細學習待人接物,順便也可以見見來赴宴的夫人太太們。
迎春知道這是一個難得的學習機會,自然認真的應下了。
祭祖過後,賈珍特地親自去了一趟城外的清風觀,稟明父親他已經祭祀祖宗,承襲爵位的事。賈敬自言已不是世俗中人,以後如是俗事大可不必特意來稟。
賈珍嘴上答應,心裡可不敢真的當沒有這個父親。恭敬的請了安才回去。
之後便是宴請賓客了,尤氏早已和楚夫人商量好了,定在初四,初五,初六連開三日宴席。
初四這天一早,迎春便起來梳洗打扮。
雖說不是自家宴客,可畢竟是跟著楚夫人出去。打扮的既要喜慶大方,又不能太過花哨,讓人覺得喧賓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