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榮禧堂顯得很安靜也很溫馨,院子裡的幾株繡球花已經開了,在一叢叢碧綠的葉子襯托下,一團團的特彆的喜慶漂亮。
楚夫人一般都是在上午處理家務,這個時候倒是沒什麼管事媳婦在院子裡穿梭往來。
小丫頭慶兒在門口替迎春掀了簾子,笑著報道:“二姑娘來了!”
楚夫人這會兒大概是剛剛睡過午覺,她穿了一身家常的寶藍色團花繭綢的春衫,頭上鬆鬆的綰了一個圓髻。釵環都卸下了,隻有腕子上戴了一個碧綠的鐲子,顯得特彆的翠綠剔透。
炕桌上擺著剛沏好的茶水,稱心正站在一邊伺候。見了迎春,稱心微微曲了膝,道:“二姑娘好。”
迎春點點頭,又朝楚夫人恭敬的行了禮,笑道:“母親叫我來,有什麼吩咐?”
楚夫人笑著招招手,指了指身邊炕桌對麵的位置:“好孩子,過來這裡坐下。”
迎春點頭應是,走過去坐在了楚夫人對麵。稱心端了茶擺到迎春麵前,迎春忙道:“多謝姐姐了。”
楚夫人的心情看上去很好,她笑眯眯的對迎春道:“今日丁家派了人來報信,他們一家昨日已經到了,其他書友正在看:。”
“真的!”迎春也露出驚喜的表情。
丁夫人和楚夫人是閨蜜好友,從姑娘的時候起就在一起的手帕之交。丁老爺外放了三年山東知府,如今回京述職。前些日子就收到信了,不想昨天已經到了京城。
楚夫人見迎春那麼開心的表情,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一家都回來了,你們小姑娘也可以聚聚了。”
丁夫人的有兩個女兒,小女兒丁夏言和迎春是好友,她也隨著父親去了任上,除了偶爾通信之外,這一晃也是一連三年沒有見過了。迎春聽了不由的更加高興,便問道:“丁大人這次是要留在京裡嗎?”
“這個還不知道,不過不管怎樣,就算是要再放外官,也是要在京裡呆上一陣子的。”楚夫人也沉浸在將要見到好友的喜悅中。
不說丁大人,丁夫人肯定是要在京中待一段時間的,因為丁夫人的大女兒丁夏函已經定了親,對方是山西知府的獨子。丁夫人打算在京中為女兒采辦嫁妝,一時半會兒的肯定是走不了的。
楚夫人雖然心中有數,隻是迎春還是個小姑娘,這些談婚論嫁的事不便和她細說,便隨口說了個理由含糊過去了。
迎春倒也沒在意楚夫人的說辭,外官回京述職,肯定是要等著吏部再次委派官職的。為了得到一個好的缺,自然也不免要到各部活動一番。這個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有些人等了兩三年的也是有的。丁大人這三年的山東知府,並沒聽說出了什麼岔子,但若想留在京城做官,或者是謀個好的官位,還是得要好好的找上峰活動一下才行。
她轉而又想起三年前的丁夏言,那是一個臉蛋圓圓的小女孩,性子十分的天真可愛。記得她臨走的時候,迎春還特意送了一條蠶絲湘繡的帕子給她,她當時高興的都快跳起來了呢。
“那,女兒是不是能下個帖子請夏言過來呢?”迎春有點迫不及待了,畢竟丁夏言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個朋友。
楚夫人聽了失笑道:“你這孩子,心急什麼?他們剛回京,家裡總要收拾一下。我看,不如就等到四月你生日的時候,把那幾個小姑娘都叫過來,一起熱鬨熱鬨。”
迎春有點不好意思,也是,人家剛剛回來,家裡肯定有好多事要做的。又聽了楚夫人說要把她的幾個朋友都叫了給她過生日,心中實在是感激這個嫡母,但隨即有露出難辦的表情:“母親,這樣會不會有些麻煩了。哥哥的生日都沒操辦。”
迎春的態度楚夫人很滿意,庶女懂得不給她找麻煩,她也樂得行這個方便,橫豎不過就是一頓飯的事,她笑道:“不要緊的,不過是借個名頭罷了。到時候就在你院子裡擺一桌,再叫上探丫頭,惜丫頭和雲丫頭,你們一群小姑娘一起說笑一天吧。”
“對了,叫你來還有一件事。”楚夫人笑道,“東府裡的大老爺前兒不是遞了折子請辭嗎,聖上已經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