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野還記得當時黑尾教練的表情有些奇怪,不支持卻又帶著鼓勵。
“或許可以去九號場地看看,裡麵有一個很有趣的人。”
菅野一向聽話,最初的九號場地平平無奇,但經過他“百分百能力觀察”,終於發現了某個前輩的奇怪之處。
這位前輩就是渡邊。
在整個九號場地裡,或者說在整個集訓營裡,渡邊的表現都很特彆,他不像其他人卯足勁地想往上升,也不像某些直接放棄的人每天得過且過。
他不在意場地的變化,所以每天除了基本的訓練,都在幫助自己的同伴對練查漏補缺,無論是誰找渡邊幫忙,他都會犧牲自己的時間,並且沒有任何怨言。
這些隻能證明渡邊是一位助人為樂的人。
但菅野對人的情緒感知很強,他發現渡邊前輩每次拿起網球拍,都帶著強烈的割裂感。他的動作帶著
喜愛和珍惜,但眉眼間又全是厭惡。
厭惡。
菅野從來沒有在身邊的網球選手身上看到過這種情緒。
對網球厭惡的人當然都去打其他球了,怎麼還會堅持到進入集訓營,日複一日的重複這項厭惡的運動?
這種割裂的矛盾感讓菅野覺得很熟悉,有時候他會在太宰哥哥身上察覺到這種情緒——對世人的喜愛和厭惡。
他們一起穿過很多條大街小巷,喝咖啡、吃甜品、在遊戲廳裡打遊戲,太宰哥哥每一項活動都興致勃勃,又總是離踏入塵世還有一步之遙。
“因為人總是很惡心。”太宰閉了閉眼,睜開時帶著一反常態的漠然。
人心險惡不隻是口頭上說說,太宰早慧,見過很多隻要提出來就會讓人嘔吐的事情,他厭惡世人,也厭惡自己。
明明早就對人這種生物失望了,卻又總是在最後抱著一絲期待,這樣懦弱無能的自己也惡心透了。
菅野有一個好習慣,他從來不會對其他人的思想提出質疑,就算對他發泄心中所有惡念,也不會得到任何說教。
太宰治很清楚這一點,所以總是會對菅野說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比如,他剛說完“人很惡心”,轉頭又嘻嘻哈哈地說道他很喜愛世人。
原來對一件事物喜愛和討厭是可以共存的,菅野沒有對太宰提出其他想法,隻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今天的計劃裡還有買衣服。”菅野低頭看了一眼手機裡的備忘錄,抬頭問道,“要去嗎?”
太宰治沉默了兩秒,臉上迅速堆起了笑容,他聲音甜膩膩的:“當然!”
基於身邊認識的朋友也存在這種分裂,所以菅野對渡邊前輩的情緒隻是驚訝了一會兒,並認真觀察對方的網球實力。
很強。
這是菅野那幾天觀察出來的結果。
可惜在他拜托渡邊前輩和他認真打一場比賽時,卻被輕易地拒絕了。
不會拒絕其他人,卻唯獨拒絕了菅野。
菅野不清楚原因,沉默之後,就將這件事情擱置在了一邊,但渡邊很清楚他拒絕這孩子的原因。
認真,這孩子提到了這兩個字。
和其他人不一樣,渡邊當時認為,如果他隻是隨隨便便和這孩子打一
場比賽,可能真的會變成一個討厭的前輩。
渡邊有過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