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黍卻不知庾浚眼下此番心理活動,那如芒的視線從身上一移開,她便悄然鬆了一口氣。
這次倒不是因為怕了,她隻是在剛才那一幕中覺出點其他不一樣的東西來。
她快速抬首覷了庾浚一眼,沒從他臉上看出半點兒異常,秦黍便又低眉斂眼垂下了頭,適才彌漫在他們之間的情思曖昧好似隻是她恍惚之下驟生的錯覺。
庾浚坐了半晌,將茶壺裡的茶喝儘了才走。秦黍的那隻茶杯他也一直用著。
起先秦黍還覺得有些不自在,如坐針氈,可庾浚端起茶杯喝起茶來,渾若無事人一樣,久而久之,她便也學得了他的幾分淡然了。管他呢,當事人自己喝著都無事人一般,她操的又是哪門子的心呢。
一隻茶杯,兩人各懷著心思,竟是安坐著也消磨了半晌時光。
待午後,休憩時間一過,民夫們複又動工,這塊兒塵土飛揚,秦黍在這兒待著便也罷了,好歹她領著監工這份活計兒,可庾浚這般身份站這兒抹灰吃土的餓,頗不符身份。
秦黍不由地心裡思量著話兒想將人打發離開,但庾浚喜怒無常,她不知她這番話落他耳裡是否會讓他覺得她是變相趕他離開,他那時如若會錯了意兒要發起怒來,她可擔不住。可還未等她想好開口,遠處便有人疾步過來,觀那匆促的神情,似有急事兒。
秦黍便把嘴裡斟酌了半晌的話兒給咽了下去。
庾浚側耳聽著底下人報的信兒,視線從秦黍方才那欲言又止的嬌靨上掠過。
待底下人通傳完畢,退守身後時,庾浚看向秦黍,轉而問道:“你方才想要說什麼?”
“啊?”秦黍冷不丁被叫,慌促從臉上一閃而過,她穩了穩心神,不消多想,先前用來哄騙庾浚的招數這次又讓她隨口道來,“原想著晚食給您做點魚膾嘗嘗,可心裡也不知這是否合您胃口,便想著向您問上一問。“
庾浚眯了眯雙眸,視線在秦黍的臉上打量片刻,沒瞧出什麼來,剛想收回時,目光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