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東暖閣。
聽到天成帝驚詫地問瑟瑟和他的關係,蕭思睿從容答道:“這件事全是臣不好。當初臣從水中救出燕小娘子,不欲損她名節,知曉她舅家亦為蕭姓,故認了她為晚輩。豈知太夫人仔細,特命人前去建業查詢家譜,才知燕家小娘子與臣乃是同輩。”
這段話的內容實在太豐富,天成帝好半晌才回過味來:“你從水中救她,為了她的名節認她做了晚輩,如今卻發現按家譜,你其實並非她的長輩。”
蕭思睿道:“陛下明鑒。”
天成帝皺眉:“你為何不早說?朕已經答應了括兒,豈能出爾反爾?”
蕭思睿道:“全是臣之過,當初胡亂認親,擾亂了輩分。如今撥亂反正,臣的表妹,即是皇後娘娘的表妹,七殿下若當真娶了她,隻怕會惹人詬病。有損陛下與娘娘英名。”
天成帝眼神微沉:“隻是遠親。”誰會特意去查這個輩分?
蕭思睿道:“燕小娘子的舅父後日就會到杭州與鎮北侯府認親,到時隻怕就人儘皆知了。”
兩人眼神對上,電光火石間,天成帝什麼都明白了過來,沉默下來。
蕭思睿也不著急,耐心等他。
天成帝終於開口:“九郎決心已定?”
蕭思睿道:“是。”
“旨意燕家人可曾聽到?”
蕭思睿道:“尚未宣旨。”
天成帝勉強笑道:“如此,倒是幸虧九郎中途截下聖旨。”
蕭思睿請罪道:“臣膽大包天,還請陛下降罪。”
東暖閣中,一時靜可聞落針。許久,天成帝站起,一步步走到蕭思睿跟前,彎腰,伸手,親自將蕭思睿扶起,笑容親切:“這件事愛卿做得對,非但無罪,還有功。朕得賞你。”
等到蕭思睿離去,天成帝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驀地發力,將案上的奏折推下。成堆的奏折如雪片般落地,發出嘩啦的聲響,天成帝卻還不趁意,又狠狠地將麵前的龍首端硯砸在地上。
屏風後響起環佩叮當之聲,香風拂過,有輕盈的腳步聲傳來。一人蹲下,將被砸缺了一個角的龍首端硯撿起,放回案上。一對保養得宜,皓如白雪的玉手覆上天成帝的手,溫柔的聲音響起:“陛下何必發這麼大的火?”
天成帝死死盯著眼前雍容華貴的絕色女子,森然而道:“皇後,你們蕭家人都好生厲害。”
來人正是蕭皇後,聞言嫣然:“再厲害,還不是陛下的臣子,總逃不脫陛下的掌心。”
天成帝神色稍緩,眼神卻依然陰鬱:“天下豈有這樣的臣子?朕的皇妹想打就打,朕的皇兒看中的人想奪就奪。朕還得忍他,賞他。”
蕭皇後道:“陛下難道不覺得九郎這樣其實更好?”
天成帝冷笑:“好什麼?”
蕭皇後道:“您不是一向覺得九郎無欲無求,不易掌控,如今好不容易他有所求,您該高興才對。”
天成帝目光閃了閃:“你是說……”
蕭皇後道:“九郎有了牽掛,才是好事。”
天成帝閉了閉眼,再睜眼,先前的怒色已一絲不見,望著蕭皇後微微一笑:“還是鳳鳴你看得明白,倒是朕錯怪你了。”鳳鳴正是蕭皇後的閨名。
蕭皇後道:“陛下既允了九郎,等九郎婚事定了,便索性多給他些體麵,九郎必會感恩戴德。”
天成帝點頭,皺眉道:“隻是對不起老七了。倒要好好補償他才對。”他想了想,看向蕭皇後,“過幾日擇個吉日,把他記入你名下。”
蕭皇後神色微變:“陛下?”
天成帝擺了擺手:“朕意已決,你不必多說。”
*
瑟瑟在燕晴晴那裡一直盤桓到晚飯時,兩人一起去了鬆鶴堂。按照慣例,一直是由她們兩個陪著周老太君用膳。蕭夫人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問瑟瑟,始終沒有找到機會。
晚上,新官上任的燕佪回來了,眾人不免圍著他問長問短。燕佪自己也一頭霧水,鹽鐵副使的職位他謀求了很久,卻一直沒什麼消息,還以為沒希望了,沒想到今天竟會直接砸到了他身上。
聽說了蕭思睿截聖旨的事,他不由露出訝色,他今天在各個衙門打轉,辦交接,可一點兒沒聽到這件事的風聲。
瑟瑟聽了倒是放下心來,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說明這件事被摁了下來,沒有引起多少風波。
燕佪也是這麼想的,囑咐了燕家人守口如瓶,不要將消息外泄。
晚飯後,瑟瑟回了雲鶻院。好在燕佪今天奔波了一天已經累極,明天還要早起趕早朝,直接回房歇下了,蕭夫人要服侍他,沒有時間來找瑟瑟。
瑟瑟走進自己屋子,剛進門,一隻大手忽然伸過來,將她一下子拉了過去。她身不由己,跌入了一個堅硬的懷抱。
柔軟的腰肢落入一對大手的掌握,熟悉的氣息很快包圍住她。瑟瑟心頭大駭,又羞又窘之際,一邊試圖推開來人,一邊喊抱月。
蕭思睿低沉的聲音響起:“抱月去幫藏弓一個忙,一時半會不會回來。”
瑟瑟氣堵:“您這是做什麼?”他越來越放肆了,父親母親可就睡在旁邊的屋子中!
蕭思睿深深凝視著她,低頭,一個輕柔的吻落到她的發心,聲音抵著她的青絲傳出:“彆動,我就是想見見你。”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情人節快樂!原諒我,今天中午臨時開會,更得晚了些。
感謝以下小天使,(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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