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芬芳的朱唇輕輕貼上他的唇,帶著清甜的如蘭香氣。蕭思睿腦中“轟”的一下, 整個人都石化了:這個小騙子, 又想出新的招術來糊弄他了嗎?
可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他, 那樣義無反顧的, 卻又是溫柔的, 甜蜜的, 叫人心神俱醉的親吻。
蕭思睿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明明是完整的一顆心, 卻仿佛被硬生生劈成了兩半, 一半叫囂著不要信她,一定要狠狠折磨她,弄哭她;另一半卻在說, 隻要她願意一直這樣親著他,哄著他, 便是騙他的, 他也心甘情願。
他一動都不能動,任她貼著他, 緩緩閉上了眼。很快,他就發現這有多麼失策, 眼睛看不見,其它的感觀卻更為放大,她纏繞在他脖頸上的藕臂,緊貼著他的香唇,誘人的體香, 輕淺的呼吸,件件都在提示著他她的存在,告訴他,她就在他懷裡,她主動親近了他。
她已經答應了他,如果願意,他現在就可以要了她,讓這個慣會騙他的壞丫頭徹徹底底屬於他。
天人交戰間,他感覺到她離開了他的唇,稍稍後退。他心中一空,睜開了眼,下意識地追逐了過去。一手支撐住身子,另一手繞過她,托住她的後腦勺,狠狠地噙住了她香軟的唇。她掙紮了下,仿佛想躲避,卻很快止住動作,閉上眼睛任他施為。
他察覺到她的乖順,隻覺心都在發燙,含住她的唇,仿佛含著最甜美的糖果,肆意地□□吸吮,越來越凶猛。
她有些受不住,“嗚嗚”地發出聲音,麵孔緋紅,呼吸淩亂,小嘴兒不由自主微微開啟。他正中下懷,趁勢攻入她口中,勾住她軟軟的舌,強勢攻城掠寨。
懷中的嬌軀越來越軟,到最後,摟住他脖頸的藕臂無力地落下,抵住他的胸膛。他稍稍鬆開她唇,趁勢抓起她雙手,拉過頭頂,整個人都壓了下去。
她在他身下,渾身止不住地輕顫著,緩緩閉上眼睛,急促地喘息著。芬芳的氣息隨著她的一呼一吸拂過他的脖頸,如無數根羽毛一起輕輕撓過,激起陣陣顫栗。
真要命!
他渾身都硬了,心頭一篷火一下子旺了起來,燒得他眼尾都開始發紅,騰出一隻手來,探入她的衣襟,觸到那柔滑如脂的肌膚一瞬間,他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她柔軟美妙的身軀有多**,他比誰都清楚。
可她真的願意嗎?在這裡,這個時候,無名無分地被他占有?他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向她的麵容,驀地愣住。不知何時,身下少女原本緋紅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一如前世每一次他想要臨幸她時一般。
他仿佛被人兜頭澆了一盆涼水,渾身冰冷,所有的欲/念與狂亂都如潮水般退去。
她偽裝得再好,終究是不願意的。
是的,他可以假裝不知道,繼續下去,徹底占有她,得到她。可得到她之後呢?他心裡忽地感到一陣莫名的悲哀。上一世他使儘手段得到了她,她卻恨他入骨,到頭來終究隻是一場空。這一世,難道又要重蹈覆轍?
滿腔情緒無處宣泄,他驀地放開她,直起身來,欲要大步離開。袖角卻忽然被人扯住。她細細柔柔的聲音響起:“九哥!”
他冷冷道:“放開我。”趁他還控製得住自己。
她不放,輕聲道:“我現在的確不願意。”
他冷笑不語,猛然用力甩開她,拂袖欲去。
瑟瑟急了,索性翻身坐起,和身撲上,將他整條手臂抱入懷中。
蕭思睿想再甩開,卻怕把她弄傷,身子僵了半晌,不由氣笑了:“你這是做什麼,耍賴嗎?你既不喜我,又何必如此?”
她被他說得眼圈都紅了,委屈地噘起嘴來:“你這話說得好沒良心。”
蕭思睿無語了:這個小沒良心的,居然還敢倒打一耙,指責他?可她的語氣是那樣親昵自然,倒叫他全然沒了脾氣,心平氣和地道:“說好的是你,說不願意的也是你,我已經都由著你了,你還要我怎麼做?”
瑟瑟道:“可你說我不喜你。”
他胸中一痛:“難道不是嗎?”
瑟瑟聽他這麼說,杏眼都瞪圓了,氣道:“在你心中,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如果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你,我為什麼要親你?”她主動親他固然有形勢所迫的關係,可若是她真的討厭他,是怎麼都不肯這麼做的。
也許這喜歡比不上前世心動時的濃烈與純粹,夾雜著歉疚與安撫,可至少,這一次,她不是在騙他。
蕭思睿怔住了,恍然憶起,前世,她非但從沒主動親過他,甚至他吻她時,她也永遠都是拒絕的姿態,不論他是如何地憤怒與絕望。
碰觸到底線時,她是那樣驕傲執拗的一個小姑娘。若她真的如同前世一般厭惡他,就算再害怕她,也根本不會委屈自己主動這麼做。所以……他的心驀地劇烈地跳動起來,他是不是可以奢求一下,她其實並不是完全騙他,而是當真有一點喜歡他了?
他不由偏過頭,仔仔細細地打量她。
她緊緊地抱著他,微仰著臉,嬌美的麵上緋紅一片,黑白分明的杏眼水汪汪的,沒有曾經的厭惡、恐懼和仇恨,隻有淺淺的溫柔與羞澀。
他滿腔的怨憤與氣怒頓如水中的氣泡般,一下子被戳破了,心中泛起一絲悲哀:從前世到今生,似乎永遠是這樣,隻要她對他稍稍柔軟,他便丟盔棄甲,潰不成軍。就算她還在騙他,他也願意沉溺在這樣的眼神中永不醒來。
可她能永遠這樣待他嗎?
他心中疼痛,忍不住冷笑出聲:“你不怕我了?”
瑟瑟怔了怔,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樣一個問題,搖搖頭又點點頭:“其實還是有些怕的,您剛剛的樣子實在可怕,嚇壞我啦。”
果然,他神情冷下,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她接著道:“不過,您要是肯答應我,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許生我的氣,我就不怕啦。”
剛剛的那絲悲哀還未來得及發酵,就被她狡黠的話語攪得煙消雲散。這個小滑頭,這是為以後未雨綢繆嗎?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早就知道了她的秘密了。他心中又好氣又好笑,麵上卻不動聲色:“是嗎?”
她連連點頭:“您答不答應我?”
他並不輕易鬆口:“不行,萬一你以後做的是不可原諒的錯事,也不許我生氣嗎?”
“這樣嗎?”她頓如霜打的茄子般,神情蔫了下去。
“不過,”他心中到底不忍,神情柔和下來,“隻要你從現在起再不騙我,我就不會真生你的氣。”
她的眼睛頓時亮了:“君子一言——”
他接道:“駟馬難追。”他等著她親口向他坦白的那天。
她心頭壓著的巨石微鬆,不由笑靨如花,晃了晃他的手臂道:“您一定要記得,若是敢誓言的話,那我,那我……”她想了想,毫無氣勢地道,“就算嫁給了你也一定要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