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關切,一條命算是保下了。阿清她......她如何了?”
楊禦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同你一樣,一條命算是保下了,以後好生養著也能長命百歲。隻是......隻是從前的事她已經悉數想起,眼下她有話要同你說。老夫提個醒,將軍莫要引得她情緒激動為好。”
她已經,全都想起來了嗎!
葉行遠謝過楊禦醫,雙手卻緊緊扣住了輪椅的扶手,關節泛白。
阿清看見坐著輪椅進來的葉行遠,先是一驚,但很快又恢複平靜,是了,方才楊爺爺同她說了葉行遠中毒一事。
隻是她沒想到,他的模樣能槁枯至此,甚至連曾經一頭黑發也隱隱約約有些泛白。
“阿清......”他開口,聲音沙啞。
“將軍早就認識我,你我成婚時間雖不長,可你未曾這樣親昵的喚過我,如今你叫阿清,究竟是叫在南境被你蒙騙的傻子,還是你的妻子,許南清?”
許南清看似認真的詢問,實際說話間滿是譏諷。
她再見到葉行遠,再見到這張自己少時便迷戀的臉,曾經的愛戀變得極為可笑。
誠然,她的苦難不全拜他所賜,可他的懷疑、他的偏心,以及他明知一切確認然選擇欺騙的行為,都讓許南清感到憎惡。
葉行遠苦笑,儘管在南境的時候何渠曾經提醒過他,可如今直麵她的怨恨,還是讓自己心痛萬分。
此刻他也難以掩飾疲憊,虛弱的開口:“阿清,我並非有意瞞著你,隻是穀主說你的情況嚴重,我不敢貿然與你相認,我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你。”
許南清冷笑:“你害怕什麼?我死了,你就沒有了曾經是廢太子黨羽的妻子,戰神大將軍就沒有任何汙點,沒有任何你的政敵能夠攻擊你的弱點,這不是你求之不得的嗎?”
“阿清,你......你為何會這樣想?”葉行遠難以置信,他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麼,但此時此刻,她儼然已經把他們曾經美好的過往全部拋棄,他見慣了充滿愛意的雙眸,而現在,他在她的眼裡尋不見一絲溫情,隻有冷然和怨恨。
許南清隻覺得好笑,他自己做了什麼不清楚嗎?怎麼現在到自己跟前來裝傻了?
“將軍,莫非你也失憶了嗎?那我來提醒你好了。是你,汙蔑我盜取城防圖給廢太子,將我軟禁於舒柳院中。是你,沒膽子親自來了解我,派了人過來賜我一碗絕命散,連鴻雁與素香都沒有放過。還是你,不願與我有孩子,但卻跟你養在家裡的那個糾纏不清。”
“我許南清自認從沒有對不起你,我嫁道將軍府,處處為你考慮,事事以你為先,連你養在家裡的那個女人害死錦書、害得我差點喪命都忍下來了,可你是怎麼對我的?你因著莫須有的罪名,你要我的命!”
許南清聲聲落淚、字字泣血,激動地情緒讓她的胸口不斷起伏,她本以為自己能夠冷靜麵對那些過去的事。
可錦書、鴻雁慘死的麵容、素香絕望的臉龐,以及哥哥弟弟的屍首,都讓她渾身止不住顫栗。
葉行遠被她的一番話驚到呆滯,過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除了我誤會你外,其他的事我一概沒有做過。那日我親口詢問過廢太子,他說城防圖是玉家人給他的,那時候的玉家恨毒了你許家,你又怎麼可能會和他們有交易。”
“我想趕回去同你道歉,我想無論你提出什麼要求,隻要你能原諒我我都願意,可是......可是我回去的時候,舒柳院已經被燒成了廢墟,我挖了一天一夜也沒有找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