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時辰後,南麓使臣們準時出席了酒宴。
葉行遠也一同出席酒宴,他作為皇帝派來的代表,自然是坐在主位上,皇帝沒有來,南麓使臣還沒有資格與皇帝同席宴飲。
當然,這也是東安朝廷有意為之,畢竟南麓人當初侵犯自己國家的國土,如今又有誰願意給他們好臉色看呢?
而東安的官員則不同,這麼多年受的委屈一朝全部找了回來,各個是開懷痛飲喝的東倒西歪。
一個大腹便便的官員喝的醉醺醺,站起來舉起酒杯敬向葉行遠的方向,大聲道:“今日我們能與南麓使臣們和和氣氣地聚在這裡,多虧有我東安的戰神大將軍,這杯酒說什麼也得敬大將軍一杯,大將軍,請!”
葉行遠麵帶微笑,痛飲一杯。這下倒好,來敬酒的官員絡繹不絕,一個接一個甚至排起了長隊。
南麓使臣裡,一個留著絡腮胡的使臣看著葉行遠,眼神裡滿是怨恨。
他是南麓將領陳多萊的弟弟陳多明,他的兄長陳多萊在南麓也是赫赫有名的將領,卻在年初和南境軍的交手中被葉行遠挑落馬下直取首級。
陳多萊的屍首運回南麓都是殘缺的,他的首級如今還掛在青山關外的城門樓上。陳多明入關時站在那城門外許久,他要自己記住這樣的仇恨,永誌不忘。
就是滿心仇恨的陳多明此刻卻臉帶笑意。他起身倒酒,跟在長長的隊伍後麵,等著給葉行遠敬酒。
“南麓國司通史陳多明,敬東安戰神大將軍一杯,還望將軍莫要嫌棄。”
葉行遠抬頭,看著眼前人有些麵熟:“我可曾見過你?”
陳多明訕笑:“將軍這話可抬舉我了,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若非今朝被派來和談,哪兒能有機會見到您啊!我有個哥哥叫陳多萊,是軍中人,或許將軍見過。”
葉行遠點點頭:“原來如此,你那兄長確實是個難對付的,隻是兩軍交戰我無法心慈手軟,還望陳大人理解。”
我理解你個大頭鬼!
陳多明心裡叫罵,臉上卻不顯,他彎著腰,一臉諂媚:“成王敗寇的道理我自是明白。如今戰事已定,我還要多謝將軍和東安陛下能放邊境百姓一馬,否則再打下去,後果不堪設想。來,為了和平,我敬大將軍一杯!”
陳多明說完,提起酒杯就往葉行遠手中的酒杯碰去,許是他喝多了,受傷的動作沒輕沒重,杯子裡的就灑漏了不少,幾乎有一半都潑灑到了葉行遠的杯中。
晚上來敬酒的人很多,喝多了冒失的人也不少,葉行遠此刻連衣襟都是濕的,也沒有在意杯中的酒有什麼問題,痛快地一飲而儘。
陳多明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甚至還帶著狂熱的驚喜,緊接著也把那杯酒喝了下去,隨後將酒杯往地上一扔,放聲大笑。
“哥哥!我終於為你報仇啦!”陳多明說著,嘴角便滲出黑血,引得他一陣劇烈的咳嗽。
在場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說不出話,過了好半天才有人發出驚呼:“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的陳多明已經沒有力氣站著了,他給自己的酒裡下了足量的絕命散,隻一點就能讓人生不如死的絕命散他喝了整整一包,此刻他的五臟六腑像被人擰在一起,疼的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