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清反駁道:“誰那麼有空還想著你啊?何大公子未免也太厚臉皮了些。你今日秋獮又躲起來不去,小心侯爺和世子又要揍你。”
“我不去”何渠冷笑一聲,望了望秋獮觀禮台的方向,然後冷然開口:“在這被保護好的山林裡對著飛禽走獸逞威風算什麼英雄好漢,有那精力怎麼不去南境把那些犯我邊境的南麓人打回去?”
聽到這話,許南清也沒了同他鬥嘴的心思,她直起身子,神色認真地問他:“南境戰事怎麼了?不是有南境大營駐紮邊防嗎?”
何渠挑眉,一臉不可置信:“你都是將軍夫人了,這你都不知道?你家將軍沒跟你說?”
許南清搖搖頭,葉行遠連話都沒跟她說過幾句,更何況還把她當太子府的探子防著她,怎麼可能跟她說這些。
何渠問:“你知道南境的青山關吧?”
許南清點點頭:“我知道,青山關是南境最堅固的防線,易守難攻,且是山麓地區難得的一片平原,我東安十萬大軍常年駐紮在青山關,以護河山。”
葉行遠就是在青山關大營裡一點點廝殺出來的。
何渠不屑地笑了一聲,咬牙切齒地說:“是啊,十萬大軍駐紮在青山關,也守不住青山十城,直到前日,青山十城已經失守兩城,多少百姓命喪南麓人的手裡,又有多少東安人流離失所惶惶不可終日,可朝廷這幫子酒囊飯袋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打什麼獵!”
許南清被他的話嚇得花容失色,也顧不得什麼禮節,趕忙上前捂住他的嘴,低聲喝道:“你不要命啦!秋獮是皇上定的,是祖宗規矩,這話你也敢亂說的?”
何渠被捂住嘴,嗚嗚囔囔說著話,許南清見他不再口出狂言,才鬆開手。
“我早看過了,這兒沒彆人。看在咱們的交情上,我真的勸你,勸你們許家不要再跟在太子後麵做事了。他雖然仁善,可多是婦人之仁,我看他難登大寶,到時候真出了問題,你們許家肯定得遭殃。”
何渠說的認真,許南清跟著沉默。
其實哥哥早就不想再被人認為是太子的人,可爺爺是太子太傅,看著太子長大的,父親又是太子兒時的伴讀,爺爺和父親無論如何也難以割舍同太子的君臣之情。
過了好半晌,許南清才開口問:“這話你同我哥哥說過嗎?”
何渠歎道:“自是說過,可上有祖父和父親,他年紀尚輕能有什麼辦法?隻得謹小慎微的在家裡和官場中周旋,努力保持中立姿態,你哥哥,難啊!”
見許南清神色懨懨,想著她說到底也是嫁給葉行遠了,一邊是夫家一邊是母家,總會左右為難,便舉起那根桂花金簪,岔開話題:“說起來,你怎麼把這麼好的東西扔了?這可是純金的,一根簪子能抵不少軍餉呢!”
想到這層關係,許南清有點臉紅,自己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高興就把東西扔了,什麼時候想到這個金簪能讓多少將士有冬衣穿呢。
“我......我甩手的時候滑脫出去的,我才沒有要扔!”許南清嘴硬,伸手就要把那簪子拿回來。
何渠身量高,存了逗弄的心思自然是把簪子舉得高高的,任憑許南清怎麼跳都夠不到。
直到許南清一腦袋頂到他的鼻梁,撞得他眼淚直流方才彎下腰,□□道:“給你給你......哎喲,你怎麼這麼野蠻?葉行遠可是儒將,肯定受不了你。”
何渠隻是習慣性嘴賤,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許南清方才暫時遺忘的委屈又湧上心頭,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又順手把那根簪子扔到了草叢裡。
這下給何渠嚇壞了,他趕忙低頭,手忙腳亂地哄道:“你又怎麼了我的姑奶奶?哎喲你彆哭了,不然你哥又要揍我了,我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許南清哭的抽抽搭搭,問:“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自己要嫁葉行遠是沒臉沒皮,活該他不喜歡我?”
雖說平日裡何渠總是和許南清鬥嘴,可說到底,好朋友的妹妹就是自己的妹妹,他自然是與許南清站在同一戰線的。
聽到許南清說葉行遠不喜歡她,何渠頓時就不樂意了:“啊?他不喜歡你?他憑什麼不喜歡你啊!”
“她們說,我用太子殿下的權威逼著葉行遠娶我,壞了他本來的好姻緣,所以他不喜歡我。我本來不信,可葉行遠好像確實不喜歡我,就連著簪子都是路邊隨便買的玩意。”
何渠看了看手裡的簪子,疑惑地問:“他這麼有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