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倚在馬車裡,接過許南清遞來的熱茶,目光繾綣地看著她,說:“我如今身子頹敗成這樣,你會介意嗎?”
許南清搖搖頭:“我怎麼會介意,是我有錯在先,總歸是虧欠你的。”
葉行遠輕笑:“你沒有虧欠我,是我欠你的,你還能給我機會補償我從前的錯誤,我很感激。”
許南清看了他一會,突然噗嗤一下笑出聲:“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兩個一直是這樣,不是你虧欠我就是我虧欠你。總歸如今你壞了身子,我沒了名聲,不如我們扯平了,互不相欠,可好?”
葉行遠猶豫地說:“阿清,你能這麼想我很開心,可是你吃過的苦是切實存在的,我無法忽視它,我無法原諒曾經的自己,我......”
許南清擰眉,嗔道:“你什麼你,你想怎麼補償我,下半輩子拖著殘軀讓我守活寡的補償嗎?”
葉行遠聽到這話瞪大了眼,連忙語無倫次地辯解:“怎麼會?我必不可能......我雖然不能再上戰場,但我沒有傷到根本,怎麼會......”
可說著說著瞥見許南清眼裡的笑意,才發覺自己被調侃了,咬著牙說道:“你若不信便等著好了,為夫總有辦法讓你開口求饒。”
偷雞不成蝕把米,許南清的臉頰頓時染上紅暈,連忙轉過頭佯裝鎮定地喝口水,卻又一不小心嗆了一口,咳得連眼淚都出來了。
葉行遠笑意更甚,拿起帕子遞給她,卻換來女子的一聲嬌嗔:“笑什麼笑,都怪你!”
“嗯,怪我,我給夫人賠個不是。”葉行遠順著她的話頭哄著,眼裡滿是寵溺。
“這就叫上夫人了?我還沒同意嫁給你呢!”許南清嘟著嘴說。
“我與你成婚的時候京城裡叫的上名的人都來觀禮了,誰人不知你許南清就是我葉行遠的正頭娘子,我不曾休妻,你我也沒有和離,隻要你是許南清一天,你就永遠是我的夫人。”
葉行遠說著,往許南清身邊靠了靠,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接著說:“我永遠不會放手的。”
馬車外,京城落下了今冬第一場雪,在風雪中,馬車緩緩駛出城門,隔絕了寒冷,也告彆了過往。
陸劍恩早在葉行遠之前就到了青山關大營,他深知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儘管有心控製京城的流言蜚語在軍營裡流傳,可關於許南清紅顏禍水、勾結南麓王君、害得戰神大將軍成為廢人的傳言還是在軍中散播開來。
這日,他又抓了幾個聚在一起辱罵許南清和抨擊葉行遠的士兵,給予懲罰。誰料那幾個士兵也是頭鐵,梗著脖子與陸劍恩對峙。
“陸將軍你為什麼不讓我們說?那娘兒們能做,我們不能說?這是什麼道理!”
陸劍恩皺眉:“嘴巴放乾淨點,再怎麼說他也是葉將軍的夫人!”
“葉將軍,哼!從前葉將軍多麼英明神武,被這個女人禍害到是非不分,連南麓賊王都能跪下,他早就不是我們尊敬的將軍了,他就是個渾人!”
士兵說的憤怒,連著葉行遠一起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