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想了想:“不能,雖然你已經是必死之人,但有些話就是不能說的,哪怕是對一個死人也是不能說的。”
李子冀沉默了一瞬,輕輕道:“原來是國公府。”
中年男人腳步一頓,瞳孔微微縮成一點:“你如何知曉?”
他看著眼前的青年,握刀的手不自覺更緊了些,從開始到現在,李子冀給了他太多意外。
“這並不難猜。”李子冀平靜道:“我是涪州人士,自小生在遂寧,沒有去過外麵,沒有結過仇家,那麼你要殺我就隻能是長安城裡的緣故。”
“我開了一家鋪子,生意一般,所以也不會有人見財起意,尤其見財起意的人不會有你這樣的耐心,而什麼話即便是對死人也不能說?想來這關乎的人身份一定很高。”
“那就隻能說國公府,也隻有國公府才有理由殺我。”
說到這裡,李子冀頓了頓:“我本以為一彆兩寬,以後如同陌路就是,不成想到底還是要取我的性命。”
他看著中年男人,旋即想到了什麼,笑了笑,又道:“這麼說來,我母親的死應該也不是意外,隻是不知道這是那位夫人的意思,還是那位國公的意思,亦或者,兩者皆有?”
他咧了咧嘴,笑容帶著一抹森然。
他的確沒有將李小婉看做是自己母親的意思,但對方兩年的恩情卻是實打實的,如果單純死於意外,那沒什麼,可這背後要是有國公府的影子
李子冀握著劍,身形一動竟是主動迎了上去。
中年人的臉色有些難看,心底卻是越來越驚,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自不過是露個麵,說了兩句話,結果眼前的青年就將一切都猜了個透徹,甚至還懷疑到了遂寧城那場大水之上。
他的手腳有些冰冷,心中滿是後怕,若是今天不能將這私生子殺了,自己回去之後就一定會死。
這件事,辦的一點都不漂亮。
“臨死前的反撲,困獸猶鬥。”
中年人看著疾馳而來的李子冀,眼中已經是沒有半點輕視,哪怕他看過的所有有關於李子冀的信息全都顯示對方是個平庸之輩,他也絲毫不敢大意。
“鏗鏘!”
刀劍碰觸在一起,中年人雙腿踩踏地麵,彎刀之上傳遞出的力量足以將人擊飛出去,但李子冀並沒有飛出去,長劍碰觸刀身的刹那,他就已經卸力,劍刃順著刀身劃過,身形微側,帶著衝勢與中年人錯開。
錯開的刹那,劍刃已經劃向了中年男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