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怪的獸瞳中全是對文光的擔憂,她伸出了收起利甲的雙手,俯下身,握住了文光放在膝蓋上,微微顫抖的雙手。
有些冰冷的,異於人類的觸感把文光從那種溺水般的痛苦中拉了回來。他怔怔地望向把他的雙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的女怪,溫熱的絨羽弄得他癢癢的。
“劉麒,請不要自責……”
女怪看著他的表情,就像是一位溫柔寬厚的母親在看他鑽了牛角尖的孩子。
“一切都是天意。”
他從女怪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可是,如果真的有天意,那麼天不讓我早點過來?”
他捂著自己從覺醒那一刻便一直作痛的心臟, “這裡全都是百姓們的痛楚,無時不刻不再提醒著我,全都是因為我的失職……"
自責怨怪的情緒在他的心中發酵,他的眼眶也漸漸發熱,有什麼東西慢慢地讓眼睛模糊了起來。
“——你最好還是學會不要背負太多東西為妙。”
少年有些慵懶的聲音從被水晶簾隔斷的外間傳了過來。
同樣捕懶的腳步聲,伴隨著越來越清晰傳來的少年聲,打斷了文光的自責,把他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雙手背在腦後的少年站在了水晶簾外,跟隨他同來的還有兩個氣質特殊的女孩。
她們一看見文光,便露出了激動無比的表情,眼睛裡瞬間盈滿了感恩的淚水。
"感謝上天……"
兩個女孩子先是這麼說道。
隨後,她們便伏下了身體,恭敬地在地上叩首,異口同聲地說道:
“青女/瑞香,叩請您今日安康,蓬山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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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個少年隨手一揮,遮擋在他麵前的水晶簾就像是被誰撩起了一般,自動分開兩邊,縣掛到了門兩旁的鉤子上, "沒有選出王的麒麟,一般會住在蓬山上的蓬蘆宮中,他們被認為是蓬山的主人,所以會有蓬山公的稱呼。"
文光認出了他,他是那個上次來找延王的少年,他記得那時候,延王叫他——
……六太。
六太淡定地看了文光一眼,應了一聲,抬手按在圓桌上,一把躍了上去。
他撐著下巴坐在桌子上, “我的名字叫六太,和你一樣是個胎果。不過彆人一般不會叫我的名字,她們通常會稱呼我為延麒,或者延台甫。"
能夠被人稱為台甫的人唯有麒麟!
文光立刻就明白了,眼前的人也是麒麟。
六太,或者說是延麒,坐在桌子上,晃著雙腳說: “她們是蓬山上的女仙,專門照顧麒麟的人。元君說,你不一定立刻就能回到蓬山,但是身邊沒有靠譜的人照顧是不行的,所以就派了她們前來照顧你。"
“元君?”
“就是碧霞元君。”六太解釋道。
說到“照顧你”的時候,文光看到那兩個女孩子抬起頭朝他露出了善意的笑臉。文光忙讓她們起身, "……以後也不要跪拜我了,我不喜歡這樣。"
雖然他知道入鄉隨俗,可是異世十幾年的記憶還是讓他無法坦然地被他人跪拜,即使無法徹底地讓人不再跪拜自己,但是至少,他不想變得坦然接受。
兩個女孩相視一眼,隨即站起身,笑著向文光點頭應道: “謹遵您的命令,蓬山公。”
女仙們得到文光的接納,也走進了那扇被水晶簾隔斷的內間。
其中那個叫做青女的女仙看著文光銀色的長發,驚豔至極。
“真的是白麒麟啊。”
文光疑惑地看向六太, "白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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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戴國的那隻黑麒麟一樣特殊。這時青女突然接話道: “延台甫說得很對。”
她眉眼彎彎,自從見到文光開始,臉上的笑容就沒有落下去過, “據說,白麒麟會給他的生國帶來祥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