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木雕花的裝飾、四扇合圍的屏風,桌上精致的青瓷茶具,擺在茶盤中的小巧茶點,無不在說明著這個房間主人的不錯審美。
歎之看到這間房間的樣式後,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神色,他舉著茶杯說: “一晃多年過去,大將作還是一如往昔啊。"
大將作聞言,哈哈大笑道: “大僕是在說下官多年沒有長進,還窩在這個六品的官位上嗎?”
大僕忙露出驚訝的神色, “在下可不敢看不起大將作,誰不知道您是節王時代就飛山了,我一個後輩,當初還是依賴您的提攜才有機會在主上麵前露麵,不然哪裡會有我的今日呢?"
"……節王?"文光輕輕地在茶朔洵身邊問道: “那是哪一位王?”
茶朔洵看了一眼縮在角落像是木頭一樣的褚白,和在一旁熱烈地寒暄起來的大將作和大僕,悄悄在他耳邊解釋, “那是現任供王之前的一任供王了,那位節王治世五十年,距離現在麼……大概有一
百八十年之遠了。”
文光當即又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粗聲大氣的大將作,感慨般說道: “沒想到這位大人居然做了一百多快兩百年的官吏。"
看起來也就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而已。
茶朔洵笑道: “所以歎之才帶我們來找他呀。因為靠得住嘛。”
而上首的大將作和大僕經過了數回的你來我往的寒暄之後,也終於說到了正題, "……褚白那孩子有一雙有靈性的手,如果是他的話,肯定沒有問題!”
褚白原本正盯著手中捧著的茶具,研究上麵的花紋究竟是上胚時繪上去的還是燒好之後在繪上去的,冷不丁就聽到了大將作點了自己的名字,愣愣地抬起頭看了過去。
“褚白……是吧?”
他聽見大僕生疏地叫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用手示意茶朔洵的方向,介紹道:“這位是柳國的茶將軍——"
褚白呆呆地向茶朔洵點了點頭。
“茶將軍受台輔囑托,為主上鑄造一柄劍作為生辰的賀禮,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作為茶將軍的助手,幫助茶將軍完成這個任務。”
褚白有些散漫的神思在聽到“鑄劍”兩個字時,頓時眼睛一亮,他驚喜
地說: “當真?我真的能鑄劍了?"
大將作看這小子喜出望外的樣子,頓時哈哈大笑, “可不是你鑄劍,隻是讓你作茶將軍的助手而已。”隨即他神色一正,說道: “但你確實可以出師了,如果這次任務完成,我就讓你正式開始為主上鑄造寶劍!"
褚白在高興的同時,心裡卻也打起了鼓,他小心地打量了一眼,那位“茶將軍”,結果隻看到他纖長潔白的手指和端麗明豔的五官。
——怎麼樣看都像是個小白臉嘛,這樣的人真能夠鑄劍?或者彆說鑄劍了,他能舉得起劍嗎?
褚白直白的表情根本不能隱藏他的心思,大僕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對茶朔洵的能力產生了質疑。
不過這也不奇怪,彆說他,就是他歎之自己,不是也曾經以貌取人,結果反而丟了大臉嗎?
“你小子可不要以貌取人啊。”大僕似笑非笑地提醒了一句,又說道: “我聽說你是柳國出身吧?那你肯定聽說過朔州十虎了。"
柳國實在是個多災多難的國家,因為災害頻發,所以盜匪也很猖獗。
據說前任度王在世的時候,柳國因為律法嚴明,曾經是聞名十二國的安穩國家,可是褚白出生的時候,度王就已經失道了。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那個在父親口中安定的大國是什麼樣,但他卻很熟悉那些淩虐百姓,隨意踐踏法律的盜匪的名號。
朔州十虎,是他離開柳國前最為凶惡的盜匪團夥。傳聞這個團夥共有十個兄弟,他們為非作歹,
肆意燒殺擄掠,甚至還攻破過一個小城,把裡麵的青年男女全都當做獵物,殘忍地殺害了。
官府多次派遣兵士前去捉掌這夥歹人,但他們實在狡猾,每每都能逃脫,不僅如此,在逃脫之後,他們還因為受到了官府的捉拿感覺憤怒,所以便會變本加厲地作惡,以此作為報複。
他在和父親離開柳國時,最後以此聽到這夥人的名號,據傳便是朝中發出明令:隻要能捉殺這夥歹人,立刻便授予六品禁軍校尉的官職。
由此可見朝廷對這夥人的深惡痛絕。
因此聽到大僕的口中說起這個名號,褚白下意識就皺緊了眉頭。
但他很快便驚訝地睜圓了眼睛。
因為他
聽到大僕指著茶朔洵笑道: “那夥人正是死在了這位茶將軍手中,他也因此釋褐,從而飛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