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了柳國百姓們的艱難生活之後,他的心口突然一陣悶痛,就像是有誰在他的心口連續不斷地用一把鈍刀子在剜肉,又像是有人用拳頭不斷地砸著他的胸口。
那是一種緩慢又持續的疼痛,無法緩解,越來越深刻!
文光麵色一白,捂著心口,“噗”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啊!”芙蓉驚慌失措地捂住嘴巴,“奴婢去把禦醫叫來!”說著就要揚聲叫人。
芳草更是嚇得直接匍匐在地,渾身瑟瑟發抖。
文光忙拽住芙蓉地袖子,“不要去,我沒事。”
吐出了一口血之後,文光反而覺得好了很多,就像是一直堵在胸口的一口鬱氣被吐了出來一樣,連昏沉的大腦也清醒了不少。
“真的,我感覺比剛才還要好些呢。”文光說話的中氣也足了很多。
芙蓉將信將疑地仔細打量了文光的臉色,見他竟然真的氣色好了不少,這才沒有堅持要叫禦醫過來。
但是她還是擔憂地說:“如果貴人有不適,一定要告訴奴婢哦,千萬不要硬撐著,像剛剛那樣,真的嚇人呢。”說罷她便端來一杯水,讓文光漱口。
芳草聽見文光與芙蓉對話的聲音,也慢慢從驚嚇中回轉了過來,悄悄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巧便對上了文光溫柔的眼睛。
——明亮又柔和,簡直像是天上的月亮一樣皎潔。
芳草的臉一下子就紅脹了起來。
“真是像明月一樣美麗高貴的人呢。”她在心中默默地想著。
“你快起來吧。”
文光忙要彎下腰去扶芳草,剛剛也被自己吐血嚇了一跳,沒注意芳草竟然又跪下了。
說實話,他到現在都沒辦法適應有人跪拜自己。
畢竟,在他心裡,隻有作古的人和神仙才需要被人跪拜,而他隻是個普通人而已,被人拜來拜去,要折壽的......
芳草沒想到天上的月亮竟然會來攙扶自己,一時間慌得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貴,貴人......”我怎麼配被您攙扶啊。
“嗬嗬嗬......”芙蓉雪白泛粉的指尖在輕薄的衣袖間顯露,她捂著嬌豔的唇瓣,被這兩個人的舉動逗得花枝亂顫。
“貴人,您還是放過這個小丫頭吧~”芙蓉把芳草拉起來,半回首笑著對文光說道:“她呀,被您嚇壞啦。”
文光一蒙,以為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好,才嚇到了芳草,立刻訕訕的收回手。
“不,不好意思。”
芳草聞言,脹紅的臉往胸前埋地更深了。
文光這下真的無所適從,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隻有芙蓉看破了芳草的心思,側過臉笑了兩聲,餘光掃到地上那一灘血,臉上的笑容才少了些。
雖則文光說自己不要緊,但是吐了血哪裡又不要緊呢?
芙蓉在心裡默默盤算著,稍後便悄悄讓人喊來禦醫,還是要給文光再診治診治才行。
“芳草,你去把地上的血跡清理掉吧。”芙蓉一麵指揮著芳草清理地麵,一麵又看了看天色,對文光說,“馬上就是晚膳的時候了,貴人有什麼忌口的嗎?”
“我——”
文光還來不及回答,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從外間傳來。
“......他病著,就不要上葷腥了,撿些素淡點的菜色準備吧。”
茶朔洵的身影從珠簾後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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