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琚伏在她耳邊,濕涼的鼻尖蹭她耳垂,聲音低啞繾綣,囈語一般問:“冷不冷?冷的話我們回屋。”
對上他勾人心魂的眼眸,秦意難為情避開,視線卻又落到沾染水漬的唇……
水漬散入唇齒,他打趣:“老夫老妻了,還羞呢?”
“誰羞了!我那是……”她欲言又止,總不能說沒攔住那股熱流,那他定是要嘲笑她的,“在考慮。”
夏夜最為燥熱,屋裡雖鋪了竹簟,但終究比不上院裡涼快。她低喘著搖頭,他埋頭低笑:“好,那就在這坐著。”
青絲垂落黏在肩上,被汗水洇濕。她咬牙往上縮,他扼住濕漉漉的肩阻止她逃。粗糲手指拂開發絲,拇指按住鎖骨,他全身每一處都在用力。
不在封閉的屋裡,卻比在屋裡更熱,最後二人皆氣喘籲籲,熱汗涔涔。秦意已困得睜不開眼,潮濕的衣裙披在身上極不舒服,她想睡沒法睡,便哼哼唧唧去鬨齊琚。
齊琚哪受得了這般酷刑,吮走她臉上的淚,惡意報複般加重力道。秦意羞惱掙脫藤條,捉住他脖頸,撓出一道血淋淋的抓痕。
藤條沿著手腕上的紅印子纏繞,再次爬上秋千。手指靈巧擺弄兩下,打上死結。
藤葉劇烈舞動,水汽凝結成露,滴落。夜深風寒,風吹動水潤珠光的顆粒,蕩起褶皺。衣角翻飛,掠過光影浮動的肌膚,翩然落下掛在秋千邊緣,隨著秋千晃動,一顫一顫。
衣濕汗涼,齊琚擔心她受涼,細致攏好鬆垮垮的衣裳,抱她進屋。
次日朝後,秦玄和幾位大人追上齊琚說事。話說一半,忽有一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瞧著他脖子問:“齊王殿下受傷了?”
齊琚順著他的視線摸上頸側,指腹觸到微微凸起處,低頭笑道:“無事,昨夜陪夫人在院中坐了會兒。奈何蚊蟲太多,應是被蚊子叮了。”
什麼品種的蚊子能叮出貓一樣的抓痕……但看齊琚不想繼續深究這個問題,那年輕人默默閉上嘴。
他們所談正是新一輪女官擢選。當齊琚提出讓程希去太醫署任職時,秦玄怔了一瞬,他記得程希心心念念想去戶部的。
“比起去戶部數錢,你不覺得她更適合搗騰花花草草?”
最後,程希頂著滔天怨氣去太醫署報到。沒幾日,彈劾的奏折堆得比天高,齊琚彆無他法,勉為其難把程希調去戶部。
虞曆五二三年秋,帝崩,齊王沈琚繼位,改元慶樂,大赦天下。
“當皇帝的人了,你能不能彆這麼幼稚?”秦意扯出袖子未果,急得直跺腳。
眼見衣袖將一分為二,齊琚改抓她手腕,說什麼都不準她出宮接齊菱。他用力一拉,順勢把人攔腰抱起扛在肩上,在一眾宮女太監低頭竊笑中,大步往殿內走。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就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秦意雙手雙腳撲騰,“昏君,放我下來。”
齊琚掐了下腿側軟肉,嘴角忍不住上揚:“我隻是送你回去午休而已,你這腦袋瓜子,裝的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顏色廢料?”
躺在榻上,秦意冷著臉不說話,齊琚把她往裡挪一點跟著擠上榻。
“我這半日被那幾個禮官拖來拽去,拜這個拜那個,累得骨頭都散架了。你陪我睡一會,醒來我跟你一起去接人,行不行?”
秦意哼聲翻身,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