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
雪後的陽光帶著一絲暖意。
穿透縣招待所的玻璃照在窗上。
楊霄從宿醉中醒來,他拿起放在床頭的茶杯,把裡麵冰涼的茶水全部喝光。
一股涼意從喉嚨直達五臟六腑。
腦子也逐漸清醒過來。
楊霄翻身起來,坐在床邊,抱著腦袋努力回憶昨天晚上的事。
果然如楊霄所料,接風宴上邱偉帶著一幫人輪番敬酒,根本不給楊霄喘息的機會。
西康的酒很烈。
楊霄隻喝了幾杯就感覺醉了,最後自己也想不起喝了多少酒,不知道是怎麼回的招待所。
“師父,你醒啦!”童然端著熱水瓶,推開虛掩的房門,看到楊霄從床上坐起來,問道:
“師父,你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崇禮縣交警大隊這幫人太野蠻了,哪有這樣灌酒的!”
童然一臉怒氣,她的眼睛裡有血絲,看來昨天晚上為了照顧楊霄,也是一夜沒有休息好。
楊霄對此倒是司空見慣。
公安係統大部分是退伍軍人。
就沒有不喝酒的。
聚會喝大酒是不成文的規矩。
特彆是在一些鄉鎮公安局、派出所,不會喝酒很難開展工作。
楊霄昨天的那場大醉是為了讓一些人放鬆警惕。
如果剛到崇禮縣,就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他們在縣裡的工作很難開展。
畢竟楊霄和童然不是真的下來調查交通事故的。
楊霄接過童然遞過來的熱水,捧在手裡溫暖冰冷的手掌,問道:
“現在什麼情況?”
童然拖來一張椅子,隻在楊霄麵前,彙報道:
“師父,崇禮縣交警大隊在編三十五人,昨天出現在飯店的有二十一人。
我查了一下,那十四人是因為值班沒有到場。
酒席上大隊長邱偉、副大隊長張茂石、警員趙波、孔濤和蔣家果這五個人鬨得最凶。
酒席開始後一個小時,副大隊長孫陽找借口走了,其餘人是一直等到酒席結束才離開。”
“嗯!”楊霄的腦袋很疼,他揉著腦門說道:
“出現在車禍現場的交警就在那五個人裡吧?”
“沒錯!”童然早已經把黃小波交通事故死亡案的案卷倒背如流,馬上說道:
“發現黃小波出事,並且把他送到人民醫院的就是副大隊長張茂石和警員孔濤、蔣家果三人,另外還有兩名輔警。
師父,郭大隊長那裡有線索。”
童然起身,走到房門邊往過道看了一眼,過道上沒有人,她把房門虛掩上,來到楊霄身邊輕聲說道:
“據嫂子反應,黃小波身上有非常嚴重的外傷。
送到醫院前他很可能被人毆打折磨過一段時間。
顏組長基本可以判定黃小波死於謀殺。
那個進行屍檢的法醫隱瞞了黃小波的死因,我們是不是可以對他采取強製措施?”
童然稱呼李鯉嫂子。
她和毛安平曾經陪著楊霄一起去蓉城市第一人民醫院看望教導員程川的父親。
在醫院無論醫生還是護士對楊霄都很熱情。
讓童然和毛安平懷疑李鯉就是楊霄的女朋友。
楊霄現在太難受了,他聽到童然對李鯉的稱呼沒有心情去解釋,昂頭把熱水全喝了,才感覺舒服有點。
楊霄的酒量不好。
甚至還不如姐姐楊寧。
最多半斤白酒就會醉。
昨天晚上起碼被邱偉那幫人灌了一斤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