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是怎麼知道的?”
紀勤知道楊霄是在考她,倒也不怯場,大方地回答道:
“楊主任,我查閱了近幾年軍安公司的商業往來情況。
發現它與政府簽訂的第一個項目不是修建綜合訓練基地,而是與省軍區簽訂的一份價值六百五十萬的預備役訓練服的采購合同。”
紀勤不僅查了軍安公司涉及投訴的項目,還很細心地查閱了其他與政府相關的項目,猜到楊霄去福安區的目的並不難,繼續說道:
“該合同的中標單價是三百二十五元一套。
這個價格明顯高於競爭對手。
然而在最後一輪競標前,本來最有希望中標的企業格調服裝廠突然宣布放棄競標。
軍安公司這幾年被投訴的次數很多,可是最後都不了了之。
楊主任,您懷疑匿名舉報的就是格調服裝廠的人?”
楊霄沒有馬上回答紀勤,而是反問道:
“小紀,你在一線乾過吧?”
紀勤的目光沒有離開道路,點頭道:
“是,調到省廳前我一直在市局經偵支隊。”
“難怪!”楊霄默默點頭。
同樣是警察,一線乾警跟部門辦公室的警察還是有明顯區彆的。
特彆是審計處這種專業性很強的部門。
辦公室裡的警察就是穿警服的公務員,沒有一線警察乾事的勁頭,對待工作也少了尋根問底的態度。
紀勤跟其他人的差彆很明顯。
她並沒有局限在舉報的一個項目上,而是深挖根源,在其他地方發現問題。
楊霄繼續說道:
“知道為什麼馬副主任不願意再查軍安公司嗎?
因為軍安公司的法人名叫安怡,他是我的表妹!”
咯吱!
警車突然急刹,停在馬路中間。
“楊主任……”紀勤一臉慌亂,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楊霄說出他與軍安公司之間的關係用意是什麼。
楊霄今天把她單獨叫出來,難道是想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閒事?
紀勤顯得很緊張,雙手死死地抓著方向盤,小心地問道:
“我、我不知道……您……我們還去格調嗎?”
“去!怎麼不去!”楊霄對紀勤的反應視而不見,他示意紀勤繼續開車,神態自若地說道:
“格調不會是匿名舉報人。
做生意是為了求財,不會輕易樹敵。
它既然在最後關頭放棄競標,應該是聽到什麼風聲,或者……有人找上門打了招呼。
也許正是因為知道軍安公司和我家的關係,才主動棄標。
格調沒有舉報的理由。
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也想看看這家軍安公司到底搞的什麼名堂。”
楊霄轉頭,看著紀勤說道:
“如果我說我們楊家跟這件事沒有關係,你會信嗎?”
紀勤的臉漲得通紅,楊霄的父親是楊鎮南,在省廳不是什麼秘密,她擔心這是楊霄對自己的試探,腦子轉過幾個念頭,最後從牙縫裡吐出兩個字:
“我信!”
楊霄並不在乎紀勤相不相信。
他也隻是隨口一問。
對楊霄來說,現在已經不是協助紀委審計軍安公司合同那麼簡單,他要查清楚軍安公司背後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楊家不能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能被人打著旗號從事違法亂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