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 / 2)

他們似乎懂了。

有一種神奇的存在,能讓一切不合理變得合理,將或歡脫或無厘頭的劇情,老老實實禁錮在一個老套的現實框架。

C計劃。

春——晚——?

悟了。

“實不相瞞,我的確不是趙鐵頭女士,更不是趙鐵頭公子。”

月梵如獲新生,言語含笑:“我,名叫夏知煙,是佳期的朋友。”

“實不相瞞,我也不是溫仲伯——哦不對,我就是溫仲伯。”

溫泊雪一聲輕咳,如沐春風:“但我與宋佳期小姐清清白白,乃君子之交。”

雲湘聽得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兩眼呆呆,試探性接話:“那個,我……我也一樣。”

人群中響起一道質疑:“那你們之前是——”

月梵:“唉。”

溫泊雪:“唉。”

月梵溫泊雪異口同聲:“實不相瞞,我們是受了宋小姐的邀請,特意來演一出戲啊!”

雲湘:“我、我也一樣?”

這究竟是什麼劇情,她不懂了嗚嗚嗚!

“不錯。”

謝星搖沉痛咬牙:“腳踏三條船是假的,孩子是假的,夫君,方才說不愛你了……也是假的。”

晏寒來沉默著沒出聲。

劇情一波三折起伏太大,他有點兒懵。

“我知道,閻公子,你心裡定在埋怨我們無理取鬨。”

月梵上前一步,目露憂傷:“但請你相信,佳期她有不得不這麼做的苦衷。”

“閻公子。”

溫泊雪哀哀長歎:“你此刻是不是在想,自己日日操勞、忙裡忙外,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可妻子為何仍是不滿意,要這般折騰?”

他說得直白,幾乎是把台詞往晏寒來臉上懟。

晏寒來不傻,聞言沉聲:“不錯。我日日操勞、忙裡忙外,究竟哪裡做得不夠好?”

“忙……知道你忙。”

謝星搖淒然垂頭,長睫掩下眸中悲痛:“可我若是不演這一出戲,你會在百忙之中,抽出這麼多時間陪我嗎?”

溫泊雪嘖嘖搖頭:[我有預感,要來了。]

月梵神色複雜:[我好像,已經聽到了新年的鐘響和煙花。]

“你夜以繼日辛辛苦苦,常常十天半個月不露麵。街坊鄰居都說,你定是在外拈花惹草,但我知道,你是為了支撐起這個家。”

謝星搖啞聲:“可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你在外吃苦,我三天兩頭見不到你的影子,在家擔驚受怕。每天等每天愁,就連到了闔家團圓的節日,你也要出門辦事——不久前的跨年夜,我坐在滿桌珍饈前,身邊卻隻有侍衛丫鬟,這是家嗎?”

[人才,人才啊。]

溫泊雪的佩服發自真心:[居然把對晏公子那段拈花惹草的誹謗都圓回來了!]

[老天。]

月梵摸摸心口:[這氛圍,如果再放一首煽情的背景音樂,我DNA就動了。]

晏寒來:……

晏寒來:“抱歉。我以為你過得好,會開心。”

“唉,閻公子不必道歉。”

溫泊雪三步並作兩步,飛快上前一些:“家中難題誰都有,齊心才能共白首。”

脫口而出就是打油詩,這人是吃了多少噸春晚小品。

月梵心下驚歎,口中卻是自顧自出言接話:“不錯。大夥知道你很忙,有事彆總自己扛。”

——她為什麼也這麼熟練啊!

“你苦你累,你從不和我說。明明是一家人,卻總有那麼多隔閡。”

謝星搖拉住少年衣袖,又一次抹去眼角並不存在的淚珠:“我隻能謊稱自己有了孩子,再找些朋友陪我演完今日這出戲,隻有這樣,你才能多看看我、多關心關心我們的家。”

謝星搖:“今日多陪陪我,好嗎?”

晏寒來:……

他麻了。

縱觀全局,現場圍觀的人們,終於明白了一切。

表麵看似是渣男賤女你來我往,然而撇開這層虛偽外殼,背後的原因竟如此令人暖心。

人群之中,有人擦拭通紅的眼眶,也有人輕輕鼓掌。

溫泊雪麵露微笑,靠近二人身邊:“今年的故事特彆多,真心的話呀你直說。”

“有人才有家,有愛才團圓。”

月梵連連點頭,笑得慈愛而釋然:“有事彆總藏心裡,家人理應在一起——大夥你們說,是不是啊!”

無比單純的修真界圍觀群眾:“是——!”

雲湘答得最大聲:“我也一樣!”

這午夜夢回般的熟悉互動。

謝星搖單手掩麵,艱難傳音:[……這打油詩說得,你們真牛。]

溫泊雪痛苦握拳:[誰不是被生生熏陶了二十多年,一路熏過來的呢。我快臭了都。]

月梵神色恍惚:[回淩霄山之後,讓大師兄給我們做頓餃子吧。]

“對了,佳期剛不是說,跨年時閻公子沒回家嗎?正好,新年剛過去不久,我家還有不少食材存貨,不如就補上這錯過的團圓佳節——”

月梵開口,熟練得叫人心疼:“走,一起離開飛天樓,去我家吃頓年夜飯吧!”

再看不遠處圍觀的人群,已然不約而同紛紛退讓,為他們讓出一條回家的通路。

狗血的儘頭,原來不是渣男賤女。

而是春晚合家歡。

雲湘仍然處在半懵狀態,見狀眨眨眼,無比期待地傳音入密:[怎麼了怎麼了,吃年夜飯嗎?什麼時候?]

[吃什麼年夜飯啊!]

月梵一把拉住她胳膊:[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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