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實乃天庭叛臣,陛下,當真不可任其做大。那黑靈國已是禍患,這般多高手聚在楊戩這一叛臣的帳下,其心叵測。”
“夠了,你們說了半天,都隻是在說孤那外甥如何棘手,卻無一人能拿出應對之謀略。孤聽你們這些廢話,又有何用?”
玉帝輕輕開口,一眾勸說要懲治楊戩的仙家頓時啞了火。
方才最先言說要對付楊戩的那名老者站了出來,低聲道:“陛下,楊戩雖實力強橫,洪荒之中尚有可敵。那位大道聖人乃天道出身,而陛下執掌天道,這便是楊戩的破綻。”
太白金星嗤的一笑,“旁人不知,你我還不知嗎?那位大道聖人與楊戩私交甚篤。”
殿內頓時又沒了響動,玉帝見狀麵色陰沉如水,這是已經在暴走發火的邊緣。
一武將道:“如今之大勢,三界本就是重中之重,那楊戩就算聚起再多混沌海的妖魔,陛下一道旨意下去,他如何能不遵?”
那白袍老者又道:“這道旨意若要下達,還需從長計議,不可直接威逼楊戩就範,那樣隻會適得其反。”
“哦?”玉帝靠在寶座上,讓自己坐的稍微舒服些,“具體如何,葛愛卿細細說來。”
玉帝目光之中劃過幾分得色,太白金星在旁一見,也隻能暗中歎了聲。
這計策怕不是旁人想的,就是出自玉帝陛下的手筆,借由臣子之口說出來罷了。
這般伎倆,之前都是他太白金星與玉皇大帝來做,沒想到不知不覺之間,他這個老臣也‘失了寵’,沒了這份‘榮光’。
當下,姓葛的朝天閣大供奉開口言說:
“陛下下的這道旨意,隻需先冠以大義,不如就這般告訴那楊戩。”
“洪荒大劫,靈族大軍乃護衛洪荒重中之重,而玉帝陛下身為三界至尊,對靈族之品性、靈族大軍之軍紀頗感憂慮,故派督軍幾人,監察靈族大軍。”
玉帝皺眉道:“那楊戩豈會輕易讓督軍入黑靈國?”
“陛下放心,我等可先對楊戩示好,言說幾位督軍不統兵、不獻策,隻是監督靈族大軍之動向,以此打消陛下的疑慮,楊戩理應不會拒絕。”
玉帝沉吟幾聲,手指輕輕在寶座扶手上輕輕敲打。
“接下來又如何?”
“但凡在黑靈國安插了人手,接下來之事就是朝天閣的手段了,”葛姓供奉笑道,“朝天閣奉陛下旨意,征伐三千世界時,曾有過不少滲透、分化對方勢力之事,倒是可以拿來借鑒。那些混沌靈族雖高手眾多,卻多愚昧悍勇之將,略施小計,自不是什麼太大的難題。”
這人繼續道:“且陛下可以雙管齊下,在一步步蠶食黑靈國之勢的同時,許以清源妙道真君以天庭高位。那楊戩雖在混沌海中拉起一方大勢,但其根本卻在洪荒,在那梅山之中,混沌海窮山惡水都算不上,他如何能久居?若有機會能回返天庭,還能得個顯耀的虛名,楊戩必然會有所考量。”
“陛下,您看如何?”
“太白星君以為如何?”玉帝在旁看似頗為平淡的問了句。
但太白金星卻無比明了,玉帝這般口吻,顯然已是木已成舟。
就算如此,這老倌依然勸道:“陛下,不可……”
玉帝怫然不悅:“何事不可?”
“唉,老臣愚鈍,”太白金星向後退了半步,一時有些語塞,本不想再多說什麼。
但太白金星環視殿內的幾位玉帝心腹,又抬頭看了眼玉帝那喜怒不顯的麵龐,最終還是低頭拱手做禮,勸道:“陛下,此時的楊戩,當真算計他不得,否則……”
“星君!”一天將沉聲道,“陛下麵前,請慎言慎行。
“孤何時說要算計清源妙道真君了?”玉帝輕笑了聲,但笑容中的意味,卻讓太白金星目光更是昏暗。
玉帝又道:“李愛卿,你說說看,方才葛供奉言說之事,是否可行。”
一直靜默不言的李靖沉吟幾聲,抱拳道:“陛下,末將以為……”
見太白金星目光看了過來,李靖卻之事低頭,沉聲道:“可以一試。”
“如此,便由葛長老安排布置吧。”
玉帝擺擺手,剛好堵住本想再說話的太白金星;聽玉帝道:“孤有些乏了,都退下吧。”
“是。”
眾仙家行禮,玉帝擺架入雲深處。
很快,殿內隻剩太白金星與李靖二人,其他幾人各自相攜而去,顯然在天庭之內,也有了諸多派係。
朝天閣一派明顯勢力最大,李靖代表的封神一脈倒也算不上不下,而太白金星所代表的天庭元老,如今大多已退出權位。
“李天王,你當真糊塗。”
太白金星歎了口氣,傳聲給李靖;李靖卻也隻能苦笑一二,做了個請的手勢,這一文一武隔著兩丈,並將走向殿門。
李靖傳聲:“星君應當比誰都知道,此時陛下是何等忌憚楊戩,又是何其迫切要將楊戩的黑靈國分而化之。”
“老朽自然知道,不但知道,恐怕沒有人比老朽更能明白陛下此時心中的憤恨。”
太白金星長長的一歎,“道祖鎮壓應天道運勢而生的陛下、暗中扶持妖皇,陛下心中本就有一口怨氣。”
“他忍辱負重,在道祖眼皮子低下建起了朝天閣,那是何等之壯舉!隻待道祖被三清聖人滅殺,趁機算計封神之事,玉帝這才順理成章成為真正的三界至尊。”
“可陛下威勢正隆時,楊戩卻將玉帝付出良多、等待無數歲月才得到的權柄踩在腳底,讓三界眾生皆以天庭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