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帳中氛圍凝重,仿佛有無形的火焰正燃燒起來。
糧草被劫,還是被胡人在燕嶠郡內所劫,這是對他們赤/裸裸的輕視與挑釁!
荀淩難言心中恥辱,胸膛起伏一陣,終是克製不住怒拍案桌,咬牙切齒道:“誰人不知羯胡乃匈奴帳下走狗,這必然又是呼延老奴之陰謀。”
華辛心中同樣激憤,但他隨軍征戰已有十數年,再嚴重的情況也經曆過,此時很快冷靜下來,道:“事已發生,都尉需鎮定心神,想想糧草被劫,要如何度過眼下難關。”
荀淩扯了扯嘴角:“如何度過難關,莫非華將軍還想向百姓征糧,弄得饑民啼號不成?”
知曉他心中氣憤,華辛隻是靜靜等待,待荀淩逐漸平複下情緒,他才勸說:“都尉手下還有五千兵士,不可自亂陣腳。”
“我知道,我隻恨自己為何早沒想到……”
荀淩閉了閉眼,吐出口氣坐回原位,衝跪著的士兵道:“四處搜尋逃出的官府兵,詢問他們遇襲詳情。”
“諾。”
見他重新恢複理智,華辛放心下來。
大將軍的這位公子什麼都好,隻是有些年輕氣盛,還需多加磨練心智。
華辛飲了口茶湯,正欲與他想細談糧草一事,這時營帳外卻再次傳來通報聲。
片晌後,又一名士兵來到帳中,跪地舉起手中木盒:“都尉,崔縣令來信。”
“崔景聲?”荀淩微微蹙眉,抬手道:“拿來給我。”
士兵將盒子上交,隨後便退出了營帳。
荀淩打開盒子,見裡麵放置了兩封信函。
信函一厚一薄,他先拆了薄的那封。
華辛靜靜等候在旁,準備等他看完之後再說其他,結果才一會兒,他就看到荀淩蹙起的眉頭倏然舒展,一拍案桌道:“乾得好!”
華辛揚眉,不由好奇起信上寫了什麼,能讓剛剛還沉浸在憤怒悔恨之中的荀淩情緒大好。
然而荀淩看完後卻未將信給他,轉而又拆開另一封信函起來。
看到一半,他再次撫掌叫好:“此計甚妙!”
華辛終於冷靜不下去了,問:“都尉這般高興,是有什麼好消息?”
荀淩放下信件,勾起笑容道:“糧草危機已解,信上說被劫糧車隻有外圍幾袋是糧穀,其他皆是以土冒充的假糧草,而真正的糧車已隨修建塢壁的隊伍抵達昭南縣。”
華辛反應了一會兒,旋即便搖頭感慨:“薑令尹真當深謀遠慮。”
聞言,荀淩的神色卻有幾分古怪,又看了幾眼手上記載著詳細物資數量的信紙,在信件尾處落款的是一個出乎他預料的名字。
“此事倒非府君所為,而是府君之子。”
“薑顯允?”
荀淩搖頭:“是薑殊。”
說到這個名字,荀淩心情略感複雜,他印象中的薑殊還停留在那個花裡胡哨不成熟的少年形象,沒想到這次危機竟全靠他提出的這掉包之計才得以化解。
“此子倒是聰慧。”華辛淡淡誇讚,伸出手道:“勞煩都尉將信件與我一觀。”
荀淩兩張信紙都交給了他,見信封裡還裝著東西,便伸手去取,結果卻摸出來一塊疊得四四方方的……絲帛?
信函裡為何會有這種東西?
荀淩疑惑地擰起眉,將絲帛展開,才發現上麵繪有許多圖案。
“等等,這是……”
荀淩麵色頓改,連忙將其平整地鋪在書案紙上。
舉著燭火湊近查看,便見絲帛上赫然繪著一幅極為精細的郇州輿圖!
作者有話要說:幾個出現過的名字。
崔縣令,崔銘,字景聲。
薑殊二哥,薑顯,字顯允。
荀淩,字容約。
舒崽還沒及冠,以後會有字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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